243.生路難行(1 / 2)

人人都愛馬文才 祈禱君 7256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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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往往代表著至高無上的尊貴之人, 但這時並不是隻有皇家能用。. 否則端午節賽龍舟、上元節舞龍燈,早就會涉及到龍而遭到皇帝們的禁止, 而“趙子龍”、“臥龍”之類的名稱也不會有人敢用了。

更何況他們困住的還是“蛟”而非“龍”。

這麼縝密的謀劃,甚至連該把握的“點”都抓住了, 讓梁山伯根本不可能相信這隻是一個鄉野術士的偶然之舉。

但現在這個時候, “蛟”是個很敏感的事情。當年也是有人信誓旦旦說淮水裡有蛟龍作亂, 所以浮山堰遲遲無法合龍, 甚至不惜用“鎮龍鐵”鎮壓, 後來浮山堰合龍了,卻沒人再追究那隻“蛟龍”到了哪裡。

現在又來一隻“蛟龍”, 若事情捅上去了, 就是給會稽太守添亂。

更彆說,會稽郡的太守是正宗的蕭氏皇族宗親, 理事又是世子,在會稽郡裡,“蛟氣”和這位宗親息息相關。

所謂氣運,總是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白的聯係的, 此消彼長, 他們的“蛟氣”長了,消的是誰的,就不好說了。

一場動亂, 以愚昧迷信起, 便隻能以同樣的方式終了。

他匆匆送走了楊厚才, 確保沒有人發現少了一個佐吏, 這才回返衙門。

和他猜想的一樣,人人都關注在他召集各鄉村長裡長討債上,對於後衙裡原本來告狀的小子還在不在並不感興趣。

隻要皂班守衛的人還在那間小屋門口,楊勉就會相信他還在衙中。

今天過去,他和鄞縣士族、縣衙蛀蟲們的戰爭,就要正式打響了。

對於鄞縣的百姓來說,這半個月的時間過的每天像是在看大戲。

城中百姓不提,住在城中的,大部分是不用種地的,甬江泛濫對他們來說,也就是到了時候城中就會來一群“災民”,甚至對於很多城中百姓來說,這些災民進了城,並沒有壞處。

一到了災民進城,平時十文便能請到的人,三文就能請到,有些甚至不要錢,管飯就行。同理,一應和人力有關的花費,更是賤到不行。

有些家境都隻是平常的人家,到了那時候都能請個短工照顧家中生計,至於漿洗粗活這樣的事情,花費不了幾個就能請人做好。

鄞縣縣令“催債”這件事,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梁山伯要“撈錢”。因為楊勉等人的推波助瀾,外界的傳聞皆是如此。

梁山伯一個“寒門窮縣令”小人得勢,到了鄞縣立刻靠當官撈錢的形象就這麼在眾人心目中立了起來。

之後陸陸續續有打了欠條的百姓來官府衙門銷毀欠條,也有懼怕官府不想惹事,一出就立刻去還債的,但這些人畢竟是少數。

“梁縣令,張出去的榜又被人不知什麼時候撕了,牛班頭帶人去重貼,不知被人群裡的誰丟了石頭,頭給砸破了。”

牛班頭底下的衙役回來稟報,臉上還帶著一絲惶恐。

“這榜貼了,怕是也貼不長啊!”

鄞縣不是什麼大縣,衙役的人手本就不足,每天派人看著貼出去的布告不切實際,隻要一到晚上,總有人撕了那告示,假裝看不到上麵寫的是什麼。

“牛班頭傷的如何?請人看了沒有?”梁山伯心中一驚,“圍觀的人很多嗎?”

那衙役連連點頭。

“有不少,而且都麵色不善,看我們跟看仇人似的。”

梁山伯心裡早有了準備,卻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隻能說楊勉的人在煽動民意上確實有過人之處,話說回來,若不是他有此過人之處,也不會讓那麼多災民連地都不種,隻想著借糧度日了。

“令長,其實還有個辦法。”

梁山伯身邊一個文書說道,“既然榜已經張了出去,此事就算是過了明麵,我們可以將糧倉裡的糧食抬到衙門門口,有好事者必會圍觀,這時再以官倉糧食為‘引’,引導百姓更換欠條,將官府作為借債之主……”

“此事不可!私開官倉是重罪!”

負責典獄之事的佐吏立刻出聲反對,“向官倉借債和開官倉是兩回事!按我大楚律,若沒有經過上官批準便私開官倉,有流徙之禍。如今令長與士族作對,更有楊勉之流虎視眈眈,萬不可給對手任何可趁之機!”

“現在還沒到這一步,真到了要開官倉時,必定已是圖窮匕見之時。”梁山伯也按下了文書的建議。

“你們要記住,我們是為了救人,但救人之前,先得保護好自己……”

梁山伯看著一乾從會稽學館裡跟他一起來了鄞縣的同窗,正色道:“我將你們從學館裡帶出來,是為了能一展胸中抱負,成為於國於民有利之人,而不是隻為了政績,也不是為了什麼名聲。”

“在此之前,我必須保證所有人的安全,否則,哪怕鄞縣安寧了,日後也不會再有人願意為民而冒險。若真這樣,我便有罪與學館,有罪與先生,也有罪與日後可能因你等而得益的百姓。”

那文書沒想到梁山伯會說出這樣的話,頓時怔在原地。

“這段時間,除了皂班的人,其他人都不要隨意離開衙門。至於此地的困境,我自有計較。”

他表現的胸有成竹,也越發讓其他人安心。

其餘眾人躬身稱是,又開始討論起春種被耽誤的事情。

就在此時,門子來報,說是本地士族張、黃兩家派了管事來,要見梁山伯。

“豈有此理,隻不過是區區一管事,竟然要縣令去見他!”

梁山伯的佐吏怒不可遏道:“此地士族之跋扈,可見一斑!”

梁山伯卻沒有什麼情緒波動,隻讓人把他的便服拿來,當場脫了自己的官服,換上便服,然後去見他們。

那兩家管事正是當日宴請時抬出欠條要求官府要債的人,見梁山伯一聲便服來了,表情都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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