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 扭轉局勢(2 / 2)

人人都愛馬文才 祈禱君 13215 字 10個月前

“胡說什麼!”

賀六渾本也頭疼陳慶之這時領了白袍軍回來,聽到旁人這麼說花夭,頓時眼睛一瞪。

“給你一萬兵馬,你那時候也守不住洛陽!人家憑本事保下來的洛陽,憑什麼給你!”

六鎮的規矩是誰拳頭大誰說話,可以認輸,卻不能貶低敵人。

“不過任城王殿下說的沒錯,陳慶之明明鎮守中郎城,卻眼睜睜看著爾朱榮南下而不支援,反倒趁機奪了並州,這一點可用。”

他也支持他們的這種建議,躬身請任城王。

“那就有勞殿下了,吾等會保護好殿下的安全。”

白袍軍率部已經抵達洛陽城外,但任城王的人馬自然離得更近。

白袍軍不過萬餘人,洛陽城裡能戰的隻有萬人,任城王的人馬卻有五萬,若是他們能學白袍軍那樣在元天穆兵臨城下時背城一戰登上牆頭,也許還有機會,但現在放棄了用武力解決問題,就隻能靠政治手段周旋了。

隻見賀六渾軍中精銳儘出,團團圍住任城王,護送任城王穿過陣地,抵達了白袍軍的陣前,想要親自喝問陳慶之,再用民心向背逼迫他投向任城王。

是的,不是結盟,而是投效任城王。

在賀六渾軍中看來,此一時彼一時,元冠受已死,他白袍軍還有什麼名義能在魏國作威作福?

眼見著賀六渾軍中有什麼人馬過來了,白袍軍這邊也是一片震動。

“陳將軍、馬將軍,你們說大將軍麾下的將領都被生擒至了洛陽城,可我看洛陽城上的可好像不是白袍軍啊。”

慕容紹宗眯著眼,見一片弓弩手占據城頭,含著怒意說:“你們不會是騙我們來保洛陽城的吧?”

他話剛說完,白袍軍中便有人翻了白眼。

幾個參將也見到了洛陽城頭的情勢,當即鬆了一口氣,笑眯眯地回話。

“現在守著洛陽的確實不是白袍軍,不過和白袍軍也沒什麼區彆……”

另一個副將插口。

“洛陽現在的守將是馬參軍的媳婦兒!”

馬文才剛準備向他們解釋洛陽的守軍是黑山軍的首領,是盟軍,話還沒出口,就被好事的白袍軍士卒打斷了。

於是一時間,剛剛緊張的氣氛蕩然無存,全是起哄的聲音。

“那是黑山軍的頭兒,我們白袍軍是他們的婆家哈哈哈!”

“彆亂說,還沒成親呢,最多未婚夫妻!”

“城外那批人豈不是是花將軍的娘家?哈哈哈果然還是跟婆家更親!”

也有人嘻嘻哈哈解釋:

“什麼婆家娘家,花夭將軍的人馬都是和我們一路打到洛陽的兄弟,比親骨肉還親!”

“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分什麼彼此,信不信咱們馬參軍臉一露,洛陽城門就開了!”

馬文才被調笑的耳根子都紅了,偏偏還要在爾朱榮的人麵前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甚至還得迎著慕容軍中一片“後生可畏”的目光微微頷首。

沒辦法,大軍壓境,他得鎮定軍心。

懷朔花家的名頭即使在魏國也很響亮,何況花夭還是手刃元叉、胡太後兩位禍國逆賊的英雄,在軍中享有很高的聲望。

聽聞這白袍軍中不顯山不露水的年輕人竟然是花夭的未婚夫,自然生出一股“真人不露相”之感。

陳慶之原本擔憂洛陽已失,現在看見任城王的人隻是兵臨城下,洛陽是花夭在鎮守著,心裡也大大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蕭綜率領的齊軍沒有拿下洛陽,反倒莫名其妙在嵩山腳下全軍覆沒,但顯然眼前要做的是保全自身,得先入了洛陽才能查探齊軍那邊的消息。

所以當他看到城外大軍中有重兵護著任城王過來了,頓時麵容一整,厲聲打斷了白袍軍中一片起哄調笑之聲。

“安靜,任城王來了!”

任城王的人馬老遠的見到白袍軍一片輕鬆嬉笑也是心中惱火。

搞半天白袍軍這麼點人還沒把我們看在眼裡是吧?

惱火之餘,又有深深的提防,畢竟樹的影人的名,白袍軍和陳慶之的名頭太大了,看到他們這麼輕鬆,誰知道後麵還有沒有什麼後手?

陳慶之作為一軍主帥,親自領人到前方和任城王會麵,馬文才卻思忖了下,騎馬去了隊伍後方。

那邊,任城王一見了陳慶之,便出聲喝問:

“陳將軍,你身為梁國將領,深受魏國大恩,既以梁國人之身得封大司馬、大都督,又深受魏主信任,被托付黃河沿線防禦軍事,又為何能眼睜睜看著爾朱榮軍隊南下,屠戮我魏**民?!”

“黃河南岸一戰,血流成河、死傷慘重,我國隨軍的拓跋宗室與洛陽官員均在此一役慘遭毒手,無人生還!你作為節度魏國兵馬的大都督,怎麼還有臉回到洛陽?!”

任城王這並不是欲加之罪,而是打從內心裡就是這麼控訴著。

元魏宗室遭此大劫,幾乎儘毀於爾朱榮之手,而陳慶之正是推波助瀾之人,正因為如此,他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帶著極大的憤慨。

在這一點上,白袍軍確實理虧,實際上很多白袍軍中的士卒不明白為什麼有斥候顯示爾朱榮在南渡,他們卻袖手不管。

陳慶之也無法在眾人前解釋清楚自己的用意,無論怎麼說都顯得自己不把魏國士卒當回事,竟一時語塞。

就在賀六渾暗中心喜,正準備趁勢再喝問逼降之時,猛聽得白袍軍陣中有人朗聲問道:

“我等是奉命守衛洛陽的軍隊,即使沒有防住爾朱榮南下,亦師出有名,那任城王又是以什麼名義在攻打洛陽呢?”

說話間,有一白袍銀甲的年輕將軍領著一人從白袍軍陣中緩緩走出。

來人清臒俊逸,劍眉入鬢,鳳眼生威,正是白袍軍的參軍、魏國親封的征西將軍馬文才。

任城王和賀六渾在軍事上忌憚陳慶之的天才,而在謀略上卻更忌憚這個心思深沉的年輕人,如今見馬文才也在白袍軍陣中,俱是一驚。

尤其是任城王,之前和馬文才相處還算愉快,甚至馬文才還以魏國之主相邀,是他們自己生疑而未應約,不由自主氣勢上就矮了一頭。

“洛陽的魏主在南岸大營被爾朱榮殺了,作為宗室血脈,任城王入主洛陽、稱帝登基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嗎?!”

賀六渾身後的大將尉遲見任城王突然沒了聲音,急忙替他“撐腰”。

“你們白袍軍又算老幾,插手我們魏國的事情?!”

尉遲智硬一開口,賀六渾心中就喊了一聲“要糟”。

“原來任城王也是來謀朝篡位的,那和爾朱榮又有什麼區彆呢?”

果不其然,馬文才聞言,冷冷地笑了起來。

“我沒……”

任城王一張臉漲成了紅色。

賀六渾趕緊一拉任城王的袍角,讓他不要再說話了。

“我白袍軍以一萬人馬鎮守中郎城,抵抗爾朱榮二十多萬的大軍,半月內經曆大小三十多仗,殺傷爾朱榮甚眾,逼退柔然迫其撤軍、逼得爾朱榮彈儘糧絕,無法前進一步。至此,爾朱軍才不得不選擇背水一戰、棄馬渡河,敢問那個時候,任城王你的人馬在哪裡?”

要論口舌之利,馬文才認第二,在場的沒有一個敢說自己第一。

“我等是沒有防住爾朱榮南下,可我們就一萬人,據城雖可,拿什麼阻止爾朱榮十萬大軍渡河?”

他娘的,就不該讓他開口!

饒是賀六渾定力過人,心裡也忍不住直罵娘。

魏人最重英雄,白袍軍以萬人抵擋幾十萬爾朱榮大軍半月的“神話”早已經傳遍魏國,所以馬文才此時說來,就連任城王軍中也有不少人暗暗點頭,覺得之前任城王的責怪其實沒什麼道理。

打仗便有勝負,人家白袍軍也沒有敗於爾朱榮,反倒用那麼點人馬守住了中郎城。當初元冠受下的命令就是讓白袍軍守住中郎城,人家守住了啊!

你不願分權讓他們守南岸,要自己守,結果人家打不過中郎城就南下了,你沒擋住,怪不了白袍軍啊……

馬文才寥寥幾句,保住了白袍軍“戰無不勝”的名頭,也回應了任城王對白袍軍的指責。

“何況,任城王之前的質問,有一點說的不對。”

馬文才歎息,眼中隱隱有著同情之色,似乎已經看到了他們岌岌可危的將來,搖頭道:

“我們是沒有拖住爾朱榮的大軍,所以我們當即選擇了直奔並州,拿下了晉陽,迎回了洛陽真正的主人。”

賀六渾的腦子裡突然一嗡。

“這位將軍剛剛說魏國宗室血脈已失,所以任城王應當入主洛陽,那現在……”

馬文才麵色一正,讓出身後那人,對著任城王陣中厲喝道:

“魏帝在此,任城王,還不前來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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