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祝家英台(2 / 2)

人人都愛馬文才 祈禱君 6595 字 10個月前

現在,那提起來的心可以妥妥地給它放回去。

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少年的目光從自己的行李上移開,目光如電般地向著祝英台的方向射去。

這時祝英台已經帶著笑容走的極近了,兩人目光一觸,俱是心中一震。

祝英台:說好的憨厚老實和藹可親呢?媽媽,這梁山伯的眼神怎麼那麼可怕?跟冷箭似的!

馬文才:說好的冷豔自持形容清雅呢?這祝英台傻兮兮的笑容是什麼鬼?

因為和心目中的想象不同,目光接觸後的兩人一懼一驚,祝英台那要邁出去的腳頓時邁不出去了,馬文才心中早就演練過無數回的自我介紹也說不出口了,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對視了一會兒,皆是僵硬無比。

彆說,古人大都是單眼皮,這“梁山伯”眼睛單的挺好看的。

祝英台尷尬一犯,就愛胡思亂想。

祝英台女扮男裝的侍女半夏匆匆趕到,隻是看了一眼馬文才便羞得低下頭去,但似乎又像是注意到了什麼,又驀地抬起頭來,眼神掃過馬文才額上的額帶,脫口而出:

“將種?!”

這學館居然敢把將種安排和她的主子同住?!

這話一出,那少年麵色便是一變,半夏心中知道不好,“將種”是指祖上或家中出過將帥的士門,擱在北方,那些野蠻的“胡虜”大概還會覺得這是誇讚他們武勇的話,可擱在他們南邊,說一個人是“將種”便跟罵人粗鄙沒有什麼區彆。

馬文才穿著儒衫,氣質也和將門出身的武人完全不同,會被半夏誤會,是因為他額上係著一條武人和北方人才係的額帶。

少年似乎已經被誤會慣了,抬手輕輕取下了自己額間的額帶,露出額中一道紅色的朱砂痕跡,苦笑著說:“在下確實乃漢伏波將軍之後,不過在下家中久未出過行伍之人,係著額帶是為了遮醜,並非因為出身將門。”

這美人痣一樣的朱砂長在女子額間自然是錦上添花,可他長相並不文弱姣好,這點陰柔的朱砂痣出現在他臉上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加之他自己也很討厭這額間原本不屬於他的東西,大部分時候情願被人誤會是“將種”,也不願意隨意讓人看到。

但他實在太重視麵前的女子了,生怕讓她對自己產生一絲“粗鄙”的念頭,於是哪怕心中再怎麼不情願,還是將額頭上的額帶拉了下來。

他想的太多了。

對祝英台來說,“將種”不“將種”和什麼都聯係不上,“梁山伯祖上還出過將軍嗎”的念頭一閃而過後,生性開朗的她看著局麵有些尷尬,笑嗬嗬地為自己冒失的“書童”打起了圓場。

“不就額上有個紅痣嗎?既不是有疤又不是黑痣帶毛,有什麼好遮醜的?”

馬文才看著她語笑嫣然,和前世自己遠遠瞥見的冷傲氣質完全不同,竟又是一愣。

但他心思深沉,詫異之後眼神隻是暗了暗,臉上卻有禮地輕輕笑開:“這位兄台說的是,大丈夫不以容貌為重。”

說罷,眼神從祝英台身上上下略過,似是想要記住這個“新朋友”的樣貌,臉上也浮現出溫和的笑意。

“是是,男人嘛,不看臉。”

祝英台也嗬嗬地附和著。

扯咧!

無論古今,這特麼都是個看顏的社會!

祝英台腹誹著。

不是看他長得帥,她何必把臉都笑歪了?

不管怎麼說,未來室友是個大帥哥是件好事,比跟個歪瓜裂棗相看兩相厭好幾年好吧?

真那樣她今天就卷卷鋪蓋換房間!

眼見著麵前的少年笑的更和煦了,祝英台膽子更大了點,心想著“梁山伯果然是個好脾氣”,環顧了下四周說道:

“這些都是你的家人吧?你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我怕屋子裡櫥子不夠你放的,早知道我就不急著先安置自己的東西了。”

這梁山伯家男丁不少啊,怎麼跟來的親戚各個都是膀大腰圓的壯漢?

這時代“家人”大部分時候和“仆人”同義,馬文才以為她說的“家人”指的是這些搬東西的隨扈,便沒有多想,隻為兩人第一次見麵的“融洽”心中高興。

雖然祝英台如此熱情,甚至還迎出門口讓他很是意外,但總體來說並沒有脫離他的預料之中,而且兩人的開端還算“和睦”。

馬文才心情大好之下,加之對這些身外之物並不看重,很是隨意地開口:“無妨,實在要放不下,我讓家人們把不緊要的東西帶回去。兄台既然先來,自然是讓兄台先得方便。”

果然是善解人意又不介意吃虧的老好人啊!

已經預感到未來幾年碰上的是個“會稽好舍友”的祝英台,心中感動的淚流滿麵。

高興之下,祝英台笑靨如花地抬起臉,真心實意地讚了一聲。

“梁山伯,你真是個好人!”

……咯嘎嘎嘎嘎。

咦咦咦,她好像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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