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興奮的幾乎戰栗起來。
這不符合常理的畫風,實在是……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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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之前是誤會一場,馬文才和祝英台也很容易就過了“自我介紹”的過場,先來兩天的祝英台甚至自來熟的履行起“好舍友”的義務,幫著馬文才熟悉這間甲等的學舍和附屬的設備。
其實也沒什麼好介紹的,會稽學館的學舍再怎麼好也不會比這些士族學子家中的條件更好,所謂甲等,不過是地方大一點,案幾大一點,屋子裡有屏風,屋外有單獨的廁房浴房而已。
要說和乙等相差最大的,就是有幾間供仆人居住的雜房,讓這些公子哥什麼事都自己動手顯然絕不可能,仆人便是必備的“伴讀”,他們住的學舍有三間雜房,祝英台的隨從隻有兩人,馬文才思忖了一會兒,留下身邊疾風、細雨、驚雷、追電四個小廝,讓其他人在屋外等候。
剩下來的時間,祝英台便歎為觀止的看著馬文才如何“登堂入室”,有條不紊地指揮四個小廝將箱籠裡的物品一件件分門彆類的取出來擺好,其辦事效率,直逼大觀園裡的璉二奶奶,簡直一副大家主母的做派。
隻是當祝英台看到那個叫追電的小孩將馬文才的絲被和枕頭並排就放在自己的鋪蓋旁邊時,即便知道這個時代沒有床,更沒有什麼上下鋪,還是忍不住臉皮子抽了抽。
這榻榻米上排成排的畫麵感讓她無法抑製地聯想到新婚妻子.avi或浴場情人.avi什麼的,這時代就連真正的夫妻晚上都是分房睡的,能夠抵足而眠的隻有至交好友和手足兄弟。
梁祝能夠日久生情,肯定離不開這些私房夜話的魔力。
抵足而眠啥的……
祝英台使勁甩了甩頭,將那些浴服麗人從腦袋裡甩了出去,再看半夏一副眼淚都要下來的樣子,忍住有些頭痛。
你彆哭啊!
你家主子我都要哭了!
馬文才自然不知道祝英台心中這些亂七八糟的顏色,他挺直著脊背看似自然的在指揮小廝布置自己的東西,其實隻要和他相熟一點的人都能感覺的出那背也實在繃得太緊了一點。
莫說祝英台緊張,從未近過女色的馬文才也緊張。
他家家風甚嚴,從小到大母親在他身邊就沒放過女仆,後來十五歲入國子學,接觸的都是灼然士族,等閒女子也看不上眼,一直都是童子。
等到了要娶妻的時候,偏偏……
至死,他都沒有怎麼接觸過女人,而唯一他看在眼裡的女人,卻讓他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恥辱。
對於“女人”這種隨便的東西,他已經生出了厭惡之心。
看著祝英台使勁地甩了甩頭,似乎害怕極了,馬文才的緊張才稍稍減輕了一點點。
這才對,如果她連和自己同室而眠都毫無顧忌,那他倒真想問問看祝家莊的莊主是如何培養出如此“不拘小節”的女兒的。
羞慚吧,掙紮吧……
馬文才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微笑。
怎麼能隻有他一個人糾結?!
“文才兄,文才兄?”
馬文才正在出神,祝英台一聲呼喚猛然讓他的思緒抽回。他定了定神,扭過頭露出疑問的表情。
隻見祝英台微微睜大了眼睛,指著被分為一二三層按相同顏色、相同布料、相同形製放的猶如展示品一般的衣櫥,像是看到了什麼怪東西一般猶豫著開口:“文才兄平時裡歸類東西都是這樣的?”
她一邊問,眼神一邊不由自主地往右手邊自己的櫃子看去。
她好像隻分了外衣內衣,因為隻帶了秋衣,也沒分什麼厚重顏色之類,全部放在一起……
馬文才的餘光也隨著祝英台的眼神向右看去,心中有些愉悅。
她還記得自己是女人,進屋子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放在右邊,將左位的床鋪和櫃櫥用具都空了出來,在這一點上,很是懂禮。
主人在左,婦人在右,想到這層含義,即便知道祝英台也許對每個“同舍”都是這樣的,馬文才還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是,我習慣將東西按類彆、輕重、用途放好,以便下次取用時方便。”
她還懂得尊重他的習慣,體貼的超過了不少女人。
除了有些眼瘸看上庶人以外,倒還是不錯。
祝英台見馬文才果真點頭承認,再見到他梳的一絲不苟的發髻,頸項上微微露出的那一截雪白平整的中衣衣領,忍不住呐呐道:“天啊,你,你是幾月生的?”
馬文才一怔。
這也未免太快了。
才剛剛住下,就要合生辰八字嗎?
馬文才被祝英台的“大膽”惹得有些不快,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在下生於流火之月。”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陰曆的七月,大多是陽曆的八月底到十月初之間。
祝英台吞了口唾沫,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淒慘的“同居”未來。
他喵的,這馬文才十有*是個處女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