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因果循環(2 / 2)

人人都愛馬文才 祈禱君 15703 字 10個月前

“什麼你不和我做朋友,你要和他做朋友?什麼他會後悔,你是禁臠?你們是大姑娘吵架嗎?簡直跟我娘後院裡那些女人為了爭我爹爭風吃醋一般!”

傅歧的話說的祝英台臉色一紅,不由自主地想起在“梁祝”的劇情裡,這兩人未來還真是會和她有些不可不說的故事……

所以說現在為了交朋友都會吵架,其實也還是冥冥之中的宿命安排?

這宿命真他娘的見鬼了!

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同樣覺得幼稚的還有傅歧。

“馬文才,我和你一直誠心相交,是因為你是個性子爽快的漢子。今天這件事並不怪梁山伯,是我讓他來問問祝英台願不願意,他要願意了,我才好來勸你。可你卻把梁山伯當做奴役小廝之流,甚至覺得他不配和士人做朋友,這不但侮辱了他,也侮辱了我。”

傅歧生性護短,此時口氣就更加不好。

“就算梁山伯該搬到丙舍去,也應該由我說的算。”

馬文才鐵青著臉,看著麵前連傅歧都對他倒戈相向,隻覺得喉頭一甜,胸中鬱滯無比,全靠緊抿著嘴唇才沒有當場失態。

“罷了,是我惹了今天這事,怪我嘴賤!”傅歧摔了自己一巴掌,煩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你們都彆吵了,回去回去,到底怎麼住,我們再從長計議,不行我去學中多要點炭盆,每天先熏過了地麵……”

“不必了,我這就搬回來。”

馬文才板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搬、回、來。”

馬文才的決定讓傅歧和梁山伯都吃了一驚。

不過傅歧本來就是希望馬文才能夠和祝英台和好再搬回去,如今祝英台和馬文才沒有合好,可卻能殊途同歸,也算是鬆了口氣。

他總覺得馬文才和祝英台之間怪怪的,而且每次看到祝英台哄馬文才或馬文才遷就祝英台都有些後背發毛,能離這兩人遠點就遠點,單獨一人的馬文才還是很正常的。

而梁山伯……

傅歧抬頭看著微低著頭麵無表情的梁山伯,歎了口氣。

是他的錯,害得他受此汙辱。

因為他強要將梁山伯拉到甲舍來,這樣的羞辱已經有過無數次。無論是他和梁山伯同進同出,還是彆人看到梁山伯為他洗衣做飯,總有人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

他習慣了拳頭比嘴快,像今天這種試探之事反倒說不出口,隻能推出梁山伯去做這個惡人,現在倒好,惹得他越發尷尬。

傅歧看著馬文才腳步沉重地拂袖而去,再看著梁山伯像是積蓄著什麼情緒卻無法爆發般的氣勢,突然又想甩自己幾個巴掌。

“祝英台,那個,馬文才要搬回來了,我去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

傅歧越想越是心虛,決定腳底抹油。

“你彆生氣啊,馬文才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你哄哄他就好了,多哄哄!”

說罷,溜之大吉。

喂喂喂,憑什麼每次都是她哄啊!

他們以為哄人很容易嗎?哄人很不要臉的好不好!

所有人都走了,屋中氣氛頓時一片尷尬,被全程變故惹得快要去撞牆的祝英台幾乎沒有了力氣,而站在屋中像是有個漩渦在不停吞噬附近光線一般的梁山伯,也同樣讓她無法忽視。

片刻之後,梁山伯動了。

他緩緩走到祝英台麵前,眼神專注而認真。

“祝英台,方才謝謝你。”

“呃?謝,謝什麼?”

祝英台隻覺得梁山伯的眼睛裡有什麼能將人吸進去的東西,竟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結結巴巴道:

“我我我沒做什麼啊!”

“我來這探訪祝兄,確實是因為在下想要和祝兄更進一步,存了想要和祝兄成為好友的念頭。”

梁山伯頓了頓,“我知道在世人眼中,一介庶人想要和士族成為好友,幾乎是大逆不道之事,也做好了被你嘲笑或敷衍的準備,但我還是來了。”

祝英台微微愕然。

她沒想過梁山伯想要和她做朋友,居然會抱著這麼大的包袱。

“因為在下平生之中,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士人。在下蹉跎十九載,除了賀館主,未曾見過為庶人痛哭流涕之人,也未曾見過因悲憫之心突破己道之人。外麵那一堵書牆,更是行賀館主未行之能事,讓我肅然起敬。”

梁山伯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冥冥之中像是有什麼在告訴我,如果我今日不來,他日必定後悔,所以我明知馬兄可能會勃然大怒,卻依然懷著僥幸之心來了。”

祝英台驚訝地咬了咬唇,有些為這樣認真解釋的梁山伯而震動。

“謝謝你在馬兄盛怒之下,依舊為我仗義執言。謝謝你在我最尷尬無助之時,坦言我也值得為你之友。謝謝你並無門第之見,認同我與馬文才在人格之上並無什麼不同。”

梁山伯深深一躬。

自賀館主以外,這是唯一一個,完全沒有將“士”、“庶”當做評判一個人標準的君子。

雖然瘦弱又天真,但他是真正值得敬佩之人。

他沉聲道:

“君以真誠待我,我必以誠意待之,從今往後,若有驅馳,莫敢不從。”

“你,你說的太嚴重了!我要驅馳你乾嘛!”

祝英台沒想到她的一句承認在梁山伯心裡這麼重要,頓時有些受寵若驚的惶恐。

然而梁山伯卻不是為了聽他說這些“我不是刻意”的解釋,而說這段話的。

他說完這番話,似乎自己也有些赧然,直起身子對祝英台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

梁山伯回到住處的院中時,正遇見馬文才命令隨人將自己的東西搬回和祝英台同住的學舍。

兩人在院中陡不及防打了個照麵,皆是一怔。

如果說兩人之前還能維持著明麵上的和氣,甚至有著心照不宣的默契做出

“會稽好師門”的樣子的話,現在就像是撕破了那一層麵紗,真正將兩個人的心思全都暴露了出來。

無需掩飾,他們都是同樣心思通達又透徹之人,無論是什麼樣的麵具,他們都能互相看穿對方麵具下不甘於人下的野心和城府。

“你以後會後悔的。”

馬文才帶著一絲快意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以你的聰明,明明應該知道我不會願意你取代我登堂入室,但你依舊做了。你對祝英台有企圖,而這種企圖已經超過了你對麻煩的避讓,讓我反倒決定回去。”

“無論日後如何,我不會後悔。”

梁山伯的聲音堅定無畏:“就如我不會後悔今日選擇結交一位地位遠勝於我、才德也遠勝於我的君子一般。”

“你自然不會後悔,對你而言,又有什麼損失呢?”

既得了“有美慕才”的名聲,又得了美人在懷的好處,他兩腳一蹬,最終毀掉的,不過是其他人的人生。

“我不搬回去,原是為了祝英台好,可你的愚蠢和自作主張,讓我倒改變了主意。”

馬文才一字一句,說的梁山伯驚心動魄。

“你若將祝英台當做天真不知世事的少年,想著攀附他就能找到向上爬的路子,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條心。他家不會讓他出仕,他也不可能給你提供什麼仕途上的幫助。”

“我與祝英台相處,並未存過這種攀附利用之心。”

梁山伯蹙起眉頭。

“不知馬兄為何如此篤定?”

“你不明白。”

馬文才帶著高高在上的表情,同情地看向梁山伯。

“你的存在,對於祝英台來說就是一種災難。士庶之彆,會讓你們兩個都有沒頂之災。”

“我原本愛惜你的才華,又真心希望祝英台前路暢達通順,總想著讓你們避免那樣的結果,現在想想,這大概就是宿命,不讓我撕破一切看清事實,這宿命永遠不會放開拉扯我的惡意。”

“在下是不明白。”

梁山伯微微訝然,“雖說我和祝英台出身並不相等,但交友貴在相知,伯牙尚有子期,馬兄未免太武斷了點……”

他頓了頓,決定將話說個痛快。

“從很早以前我就有種預感,馬兄,不知在下以前是不是曾在哪裡得罪過你,為何你隱隱總是對在下有種提防戒備之意?”

‘他何止得罪過他!’

馬文才心中咬牙切齒。

他把他娘子都搶跑了!

“我言儘於此,你日後便會明白!”

馬文才冷哼一聲,隨著搬動著細軟鋪蓋並日常用器一同出去的下人一起,緩緩步出了傅歧的院子,再也不曾回頭。

“我是不明白……”

梁山伯立於院內,隻覺得胸中有一腔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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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他受過各種侮辱,見過各種高傲的士人,卻從未有一人如同馬文才一般,從一開始就將他否定地如此不堪。

這惡意甚至是突如其來,甚至連因果關係都無跡可尋。

“你覺得我存心利用祝英台,不願我與他相交,無非是覺得我身份低微,不配與他共處……”

梁山伯眼中寒芒點點。

正如馬文才所言,除了探尋父親死亡的真相,他從未對什麼事情有如此義無反顧之心。

如果說之前他還有所猶豫,那現在……

“我便讓你看看,什麼叫以誠待人,終得其果!”

祝英台這朋友,他交定了!

嗚嗚嗚嗚嗚,我對不起大家,我寫這修羅場撕著撕著,撕的我自己也好帶感好帶感怎麼辦!我有預感我文下的角色又自己活了,就跟兩個世界裡那個薑哲一樣!我我我也不知道我這文滑向什麼詭異的方向了,我我我的大綱又如脫肛的野馬了,讓我去哭一下先!我發誓我真沒有為了誰改變主意,就是想拿馬文才撒個氣輕輕撕一下撕出快感來了……

嗚嗚嗚,我遁走……你們無視我之前的發神經啊啊啊啊啊……

小劇場:

上一章:馬文才回到傅歧院裡,氣呼呼地將狗往院子裡一摔,悶著頭就鑽進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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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狗:(冷笑)哼哼哼,叫你虐狗,這就是虐狗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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