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難怪大黑會如此喜歡你,你真是個好人!”
“是象龍,不是大黑。”
馬文才糾正。
“是吧,是吧,馬文才人很不錯的,就是有時候有些彆扭。”
聽到姚華誇自己舍友人不錯,祝英台也笑了起來,心裡高興。
“馬文才既然說會幫你去說情,姚先生就放心回去收拾行李吧,你肯定能走的成的!”
姚華高興地笑著,站起了身子,對著馬文才深深躬了一記。
馬文才也沒避讓,受了他這一拜。
姚華真站起身要走,祝英台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是要走了,笑容也慢慢斂起。
她仰起臉,喃喃地問:“姚先生,你這次走了,還回來嗎?”
看到祝英台麵露不舍,姚華的臉上也有些傷感,揉了揉祝英台的腦袋,半天沒有回應。
他沒有回應,便是不一定會再回來了,屋子裡的人有喜有悲,一陣無話。
半晌後,又是姚華打破了沉默。
“馬文才,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他說。
“有事相商。”
馬文才恨不得快點送走這個煞星,自然是並無異議。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屋子,又穿過院牆,尋了一處僻靜好說話的地方,姚華這才停下腳步。
“馬文才,我剛剛在屋子裡沒說,不過我這次離開,恐怕是沒機會再回來了。我休假時間不長,找馬便花費了許久,又在館中留了一個月,剩下來的時間還要去尋家將,若再回返,會耽誤了我的歸期。”
姚華神色認真,將自己的顧慮說清。
走走走,趕快走!
沒人留你!
馬文才笑了笑:“我知道了。”
“請你借步說話,實在是有個不情之請。”
姚華大概沒怎麼求過人,臉憋得通紅後,還是掙紮著開了口:“我想先拿回我的馬,那剩下的五萬錢,至多三月,一定派家將奉還!”
三個月前,任城王就領了大都督率兵南下駐紮在彭宋,以防壽陽有失。
如今浮山堰出事,大軍不知是南進還是班師回朝,但無論是哪個,任城王肯定是要來壽陽看看災情再做決定的,她現在趕往壽陽,借了錢再讓陳思回會稽贖馬,來回最多三個月。
“你想拿回馬?”
馬文才意外地看了姚華一眼。
“是的。我要去宛陵,大黑腳程快,我又有替馬,兩馬輪換,才不會在路上耽擱時間。”
姚華期盼地說著:“我從不食言,剩下的錢,一定還你。”
這馬,難道不是他們用來設局的東西嗎?
之前他怕引起他們的懷疑,直接還回去或便宜賣了都有違他的性格,所以才周旋了半天,如今他們不知是排除了他的嫌疑還是不想再深究了,所以就想輕鬆把馬拿回去?
他費了那麼多心思,任由他們試探戲耍,怎麼能就這麼算了!更彆說浮山堰的事,這麼多條人命,他們的嫌疑還沒有洗清。
想到浮山堰,馬文才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那恐怕是不行。”
“不行嗎?”
姚華露出失望地神色,複又抬頭。
“我用其他東西抵押可以嗎?如果有價值五萬錢的東西……”
“姚參軍,且不說這馬你還沒贖回,即便你想騎馬去浮山堰找人,那簡直是異想天開,你現在該需要的不是馬,而是船。”
馬文才表情冷漠地說著:“從會稽到揚州你尚可騎馬,可入城是不能騎馬的,你隻能牽著,速度隻會更慢。現在到處都下雨,路上泥濘不堪,你說的兩馬換乘,那隻有在乾燥的土地上才可以,南方不似北方,多山多水多丘,你馳騁不起來。”
姚華又是一怔。
“你不如一路坐車往北,從揚州乘船往徐州,雖然有不少路是逆流,但熟練的舟子皆會操帆,這樣比你騎馬還快些,也更輕鬆。更彆說浮山地區已經一片澤國,你準備讓象龍遊泳送你過去找人?”
馬文才並不相信他真是要去浮山堰,所以說的也敷衍。
“總而言之,騎馬並不是什麼好選擇。”
“我不能坐船,我暈船。”
姚華是地地道道的旱鴨子,更何況他也不識水路。
“馬公子,你真的一點都不能通融嗎?”
“我並不是刁難你,我也愛惜象龍,不願它跟著你在浮山堰出事。在我這裡才是最妥當的,我會好好照顧它,直到你派人贖回它。”
如果你真的會回來的話。
馬文才漫不經心地想著。
等等?
他暈船?
馬文才心頭一凜,古怪地看向姚華。
“馬公子願意替我代課,與我有大恩,既然你不願意提前送還大黑,我也不能勉強。”
姚華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
“隻是我現在囊中羞澀,館中現在還未給我發下月錢,無論是北上還是去浮山堰找人,都不是一兩天的事情,雖然這樣說起來很丟人,不過……”
他羞慚地看著馬文才,一張臉皮羞得要滴出血來。
“能不能請馬公子,將我之前付的五萬錢先還我?或是先還幾萬也行。左右大黑在你手中,剩下的部分,三月之內贖馬時一起補齊,如果你不願意,我付利息也可以。”
姚華提的要求並不算過分,畢竟按馬文才所言,淮河下遊已經是一片汪洋,蓄了半年的水直瀉而下不是開玩笑的,到洪區去找人風險極大,無論是在當地招募勇士也好,還是租船也好,都是一筆極大的開銷。
更彆說一路衣食住宿,養馬乘車,處處都要用錢。
馬文才看著姚華疲憊的臉色,心中倒有些幸災樂禍。
他就知道這王足的手下是在布局!
王足是降將,能有什麼家底?這五萬錢恐怕對王足來說都不是一筆小數字。白搭了一匹價值十萬有餘的大宛寶馬就算了,再搭上五萬錢恐怕連他們都心疼,這不,這小參軍就想著辦法把之前的錢撈回去了!
哪裡有那麼容易?
錢和馬,他一個都不準備放手!
更何況,他將所有能用的錢全部投入了糧鋪裡,現在莫說是五萬,就是五千錢他也拿不出來。
看著滿臉羞慚卻求著“不情之請”的姚華,馬文才心中讚了句“好會做戲”,抱歉地拱了拱手。
“我也明白姚參軍的難處,但我恐怕無能為力。之前你給我的五萬錢,我早已經派人捎回家去了。”
“什麼?”
姚華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眼淚都快下來了。
“捎回去了嗎?”
“甲舍前陣子鬨過賊,而且我們白天都在上課,院中無人把守,五萬錢畢竟不是小數目,我就讓人送回家去了。”
“我一應花銷都在館中,家裡已經交了不少錢給學館,我又不怎麼下山,所以沒什麼用錢的地方,沒想過還會有這種時候。”
馬文才笑得有些羞澀,臉上寫滿了抱歉。
“我們畢竟還未出仕,就算家中有錢,家中每月的用度也是有限的,五萬錢我現在拿不出來,如果參軍急用,我去屋中找找,三五千錢應該還是有的。”
三五千錢就是三五緡(貫),南邊錢不值錢,一鬥米也不過兩百文,這些錢放在尋常人家,怎麼也能用上好幾個月,可真要去尋人,不過是杯水車薪。
他所圖的是為了討回那五萬錢,自己要給他三五千,想必他是不會接受的。
這姚華能千裡迢迢跑來學館當什麼先生,圖謀甚大,來試試看能不能要回五萬錢,大概也是為了好向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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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拿不回三五萬,拿個三五千就毫無意義,反倒自取其辱,越發讓自己像是被打發的叫花子。
但凡有些自尊的人,都不會接受他那三五千。
馬文才厭惡王足上輩子提出浮山堰計劃,看到姚華和王足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心中洋洋自得。
而這邊,聽完了馬文才解釋的姚華,又一次感受到了“一文錢憋死英雄漢”的侮辱。
隻見他如遭雷擊,表情僵硬地立在當場。
一旁的馬文才還在那有些尷尬地笑著,似乎對自己幫不上忙十分內疚。
怎麼辦?怎麼辦?
曾祖母在上,他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機!
姚華的心中哀嚎著。
身無分文的他,到底要怎麼才能跨越數個州郡,去淮南郡找人?
討飯去嗎?
想到那樣的慘狀,姚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再看向馬文才時,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在馬文才驚訝的表情中,姚華麵帶感激地上了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
“馬文才,你果然是個好人……”
什麼什麼?
呃?
搞不清狀況的馬文才被襲了手,茫然無措。
“你那五千錢,我就卻之不恭了!”
小劇場:
馬文才:(內心戲)巴拉巴拉巴拉……總而言之,他不會要我這點小錢的,這是對他的侮辱!
姚華:(感激地握住馬文才的雙掌)請不要大意的侮辱我吧!那五千錢我要了!
馬文才:(茫然)啊?什麼?等等等?五千錢?你倒是給我留一點啊!爾康手.jpg
傅歧:(叉腰大笑)風水輪流轉,馬文才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吃瓜群眾:……繼續懵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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