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暴之戶(1 / 2)

人人都愛馬文才 祈禱君 5799 字 10個月前

魏坤會說出這種話來, 其實潛意識裡已經不把徐之敬當做他們“其中”的一員了。

正因為如此, 祝英台的臉色才變得如此駭然。

祝英台之前便知道徐之敬被除了士,隻不過作為一個現代人, 祝英台並不能理解“除士”對於一個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士族來說,是多麼大的懲罰。

國籍、膚色、信仰、出身……在現代已經不是什麼阻擾人上進的原因。而貴族,對於現代人, 不過是個好聽的頭銜罷了。

可與徐之敬同窗數載、同在賀革手下求教的好友, 都因為他被除了士而態度迥然不同,那原本學館裡就與他不對付的人, 該如何對待他?

更彆說如今的徐之敬, 已經沒有第二條登天路可以走了。

對於除士,馬文才比任何人都了解這是什麼含義。他前世就是因為被除士、被排擠, 最終在絕望和痛苦中死去的。

這下, 即使魏坤再怎麼不懂看人臉色,也感覺到不對了。

他說完徐之敬的閒話後,原本以為和他有矛盾的馬、祝二人會幸災樂禍一番,誰料兩人都一言不發,馬文才眼中更是隱隱有悲涼之色, 頓時便住了下麵的話頭。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作為東道主的祝英台又愣愣出神, 最後還是祝英台身後的侍女看不過去,代替了主人,以“身體忽感疲累”為由請了他們去休息。

魏坤等人就被安排在祝英台隔壁的彆院,宴飲也已經備下, 再加上祝英台許諾明日會陪他們遊覽祝家莊,原本就舟車勞累的幾人便從善如流的跟隨侍女去了偏院休息。

晚飯自是十分奢靡,連見多識廣的顧烜都有些詫異祝家莊的富庶,倒是馬文才,因為早見識過祝英台那一屋子配飾和“零錢”,早見怪不怪,坦然受了這一切。

等酒足飯飽,馬文才領著疾風和細雨在祝家下人的指引下回了住處,又是一愣。

一愣過後,馬文才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被熏得和暖的內室之中,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馬文才雖不是在脂粉群中打滾的浪子,可因為出身的緣故,對於這種氣味並不陌生。

這是熏香的氣味,絕不是祝家莊的仆人會用的,雖味道若有若無,但對於精神時刻緊繃的馬文才來說,已經是一個明顯的警報。

他自忖自己豎敵不少,身上又帶著崔廉托付的半塊玉玦,便是召來刺客也沒什麼奇怪的,隻是祝家莊防衛如此鬆懈讓幾人奇怪罷了,當下便給了細雨一個眼色。

祝英台平時應該並不怎麼接待客人,加上客房原是為女眷準備的,此時去掉了很多不該放在這裡的陳設,越發顯得空曠。

一眼望去,屋子裡可供藏人的地方極少。

細雨抬頭看了看房梁,再輕輕移步到衣櫃、箱籠等處,緩緩向已經從懷中拔出短刃的馬文才搖搖頭。

剩下的,就唯有……

“啊!!!!”

“呀!!!!”

兩聲女子的慘叫之後,從被褥之中滾出兩個僅著紗衣的女人。兩個女人似是沒想到有人會對她們利刃相對,這時也顧不上會不會曲線畢露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離了馬文才幾人的範圍,滿臉倉皇之色。

“你們是誰?”

疾風還有點木訥,傻乎乎地問了一聲,那邊細雨卻好笑的搖了搖頭,向正在收起短刃的馬文才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奴等是……是祝家莊的婢女。”

其中一個女子膽子大些,跪在床側,聲音淒楚地答道:“奴等並不是歹人,隻是冬日嚴寒,褥中冰冷,主母令奴姐妹二人為客人們先行暖被,以免客人覺得莊中招待不周……”

她這頭一抬,稍顯簡陋的客房都似乎變得綺麗了起來,概因此女容貌極豔的緣故。

這樣的長相,小門小戶怕惹禍,不會納為媳婦,而高門大戶又會覺得媚俗,不符合內媚的標準,通常會被富貴人家納為姬妾,又或者養成家伎之流接待賓客,長得好,反倒成了她們的悲慘之處。

馬文才心神緊繃,此時放鬆了下來,隨意向倆姐妹打量了一眼,這才發覺從被子裡滾出來的姐妹竟是雙胞胎,長相身材毫無二致,隻是妹妹嘴邊有一顆小痣,看起來更楚楚可憐些。

見馬文才看向她們,她們精神一震,那根本蓋不住什麼的輕薄紗衣將她們的美好身段一展無遺:“奴等已經沐浴熏香過,並不臟的,客人的鋪被現在應該又涼了,還請等奴二人再……”

“不必了。”

馬文才有些頭疼地製止了她的話。“我不怕冷。”

“客人可是覺得奴二人剛才滾出來臟了衣裳?”大概是看馬文才和善,那妹妹也壯起膽子,“如是覺得臟了,奴等可以除去衣裳……”

馬文才知道再多解釋隻會讓她們繼續糾纏,當即臉色一冷,直接喝令自己的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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