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傅歧瞠目切齒:“此仇我必報之!我與魏國不共戴天!”
“此事怕另有蹊蹺。”
馬文才一巴掌拍在傅歧的背上。
“你彆一驚一乍的,聽你兄長說完!”
“確實如此。”
傅異見有人能管得住自己暴躁的弟弟,心中很是欣慰。“一開始,我們都以為是魏國的計策,所以獄中每日咒罵魏國聲絡繹不絕。可我見對方隻辨認我等的身份,卻並不見有任何後續動作,便開始懷疑起對方的動機,隻是當時信息太過缺乏,根本分析不出什麼原因。”
“一直到我被姚先生救出去後,我才知道魏國竟對此事毫不知情,一切皆是壽陽城守將蕭寶夤私下裡的動作,而他早已經偷偷聯係這些‘人質’的家人,也不知在謀劃些什麼。”
傅異歎道:“姚先生和他的主公擔心揭破此事後蕭寶夤會殺人滅口,隻能佯作不知,想法子替換掉幾個牢獄中的看守,好留下受刑者的性命。唯有我……”
他笑:“所謂福禍相依,因為我的臉是被毀了的,姚先生的主公尋了一個和我差不多身材的死囚,將他的臉劃的和我一般,在一次刑訊之後,以那死囚替了我的身份,報了暴斃,我就被這麼李代桃僵換了出來。”
“此事果然是蕭寶夤所為。”徐之敬想到那本冊簿中的記載,“如果我們猜的不錯,給蕭寶夤提供名冊的,可能就是後來代替康絢護堰的南徐州刺史張豹子。”
“張刺史?”
傅異驚愕失色:“怎麼會與張刺史有關?”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回頭再細細和您說。”馬文才見這件事不是一時半會討論的完,將重點轉移到了傅異的傷勢上。
“徐兄,傅公子的傷可能治好?”
“臉上的傷,我倒能想想辦法。我家中數代都做過禦醫,有不少祛疤養顏的方子,隻是他臉上的疤痕曾多次受創,凹凸不平,有些地方可能要將肉芽剜掉重新護理方能變淺,而且想要恢複如初,是不可能了。”
徐之敬先說的,自然是最好治的傷勢。
“他的腿就比較麻煩,之前他應該長時間泡在水裡,雙腿早就入了寒氣,後來又因刑訊傷了髕骨,雖然後來得到了照顧,卻早已經病入骨髓。”
徐之敬眼中滿是憐憫,“即便我儘力治好,能讓他行走如常,可每到天陰下雨,他的雙腿還是會疼痛難忍不能行走,而且此生再也不能習武騎射了。”
“如此嚴重?”
傅歧愕然。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若是送到你們家好生調養……”
“你是質疑我的判斷嗎?”徐之敬冷然道:“這還是傅公子從小騎射身體康健,如今才能留下一條命,如今隻不過是不良於行。若換了那些弱不禁風的紈絝,怕是一落水連命都沒了。”
“不過有一點傅歧說的倒是沒錯。”
他將麵轉向傅異,背對著眾人,眼神懇切。
“你若立刻去丹陽徐家,細心調養幾年,不必勞心勞力,也許能好一些。我可以替你修書一封,如今徐家當家者是我的兄弟,他們必定儘力為你治病。”
“我先謝過你的好意。”
傅異笑了起來。
“不過壽陽還有許多人等著我去營救,此時卻不是休息的時候。”
他這一笑,任他滿臉傷痕、形容消瘦,卻難掩他傲然之色。
“傅公子真乃大丈夫也!”
馬文才頓時動容,恭恭敬敬地向他躬身。
傅異隻是微笑。
“可是……”
“傅歧,不必多言!”
見弟弟還要懇求,傅異一改之前的溫潤神色,語氣嚴厲了起來:“現在哪裡是軟弱的時候?你有兄長,那些壽陽城牢獄中的大梁官員難道沒有兄弟家人?任城王和花將軍設法將我救出來,可不是為了讓我逃命的!”
傅歧見兄弟發怒,怔然未語。
“我等在敵營不願露出身份,是為了家國考慮。彼時苟延殘喘,早已是鬱氣難平。”
傅異原本便身形高大,如今挺直背脊,眼中神采奕奕,霎時間氣勢驚人。
“如今我既已經出來,便得讓蕭寶夤知道,想要算計我梁國大好男兒,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大丈夫視死若歸。然無名而死,豈非可惜?”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任城王和花將軍設法將我救出來,可不是為了讓我逃命的!
祝英台:(瞪眼)等等,什麼花將軍?
傅歧:(瞪眼)等等,什麼花將軍?
徐之敬:(瞪眼)等等,什麼花將軍?
梁山伯:(瞪眼)等等,馬文才你怎麼不瞪眼?難道有□□?
馬文才:┑( ̄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