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說說剛才發生了什麼吧?”黑瞎子固定好張祈靈的手臂,隨即收回手,他一路點燃火焰為逼福福斷後路,如今大汗淋漓的有些狼狽,他解開自己的皮衣外套的拉鎖,隨手脫了下來,拉著黑色背心的下擺不斷撩動,往裡灌風解熱。
福福趴在地上,他的四肢都不好使了,隻能往這裡用力扭動的腰肢,看起來像一隻蛆。
黑瞎子想要再問些什麼,腳腕卻被福福扭成麻花的手搭上,他不動聲色的把對方踹開,結果下一秒福福又爬了過來。
他接著踹,他接著爬,他接著踹,他又接著爬……
看到這一場麵的衍光善嘴角都要抽搐了。
【關於我的偶人太愛我,霸道瞎子強取豪奪怎麼辦?】
他發散的想象力很快被打斷了,搖了搖頭,努力甩掉曾經汪藏海給他推薦的垃圾話本子,怎麼會想到這麼古老的事情去了?
衍光善忍著快要翹起的唇角,卻突然感覺到腦內像被鐵杵插入一般的疼痛,他險些軟了腳,卻被黑瞎子瞬間扶住,黑瞎子又發現他的溫度在不斷驟降。
“沒事吧?”黑瞎子詢問的聲音,在衍光善耳朵裡就像在空曠地帶傳來的回聲,一層層的蕩著。
衍光善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頭,想要把那種劇烈的疼痛趕出去,他的額頭冷汗淋漓,臉色蒼白,嘴唇失了血色。
他的腦海中不斷回閃著那些沒看過的畫麵,有三個看向自己擔憂的臉、塞入手中的餅乾和巧克力、以及義無反顧擋在前方的深藍色背影……
這些美好的記憶讓衍光善心煩意亂起來,他從未有過這種被熱切關心的感覺,
那個被善待的人,是誰?
衍光善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黑瞎子斷斷續續在說什麼,眼裡的緊張近在咫尺,他眯著眼疼的說不出話去回應,直到他的意識像崩斷的琴弦般,驟然消失,他的身體倒在黑瞎子的身上,埋進了對方的頸窩。
變冷了,
黑瞎子摟緊了張祈靈。
張祈靈醒過來的時候,是被抱在黑瞎子懷裡的,他的眼前從朦朧變得逐漸清晰,然後視線撞上突然低頭湊近的黑瞎子,從墨鏡中看到了自己的樣子,眸子黑白分明。
黑瞎子直接笑了出來,“我去,你終於醒了!”
他緩慢坐了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右臂被樹杈架了起來,包裹的像個木乃伊。
躺在地上的還有一個樹樁,
啊不,應該是福福。
張祈靈看了看自己手上固定的樹杈,又看了看穿著福福衣服的樹樁,再三確認後,才發現這是它的臂膀。
“發生什麼了?”張祈靈感覺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預計,他的瞳孔都震顫起來,目光所至,隻有滿地的鮮血、屍體和格外顯眼跪在地上還背著另一人的無頭屍。
黑瞎子的笑容僵住,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他指著自己“你問我,我問誰啊?”他又露出了天塌似的表情,手掌形成一個叩形,放在了口鼻上,學著躺在icu病房裡的病人猛的深吸了口氧
“不行,我要窒息了!”
看著他表演的張祈靈收回視線,感覺整個人如墜冰窟,他的腦子裡閃過太多淩亂的畫麵。
衍韻瑤的哀嚎聲在他耳側久久回蕩…
他們是自己殺的嗎,是自己做的嗎?張祈靈顫抖的低下頭垂看著手,上麵隻有自己的血,卻仿佛沾染著殺死所有人的罪惡。
祈靈不知道應該從哪裡說起,隻能從失控前夕的地方去尋求一些安慰。
黑瞎子攤了攤手,“不知道,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就沒拿刀。”
他走回到了樹乾後拿出了其中的黑金古刀,感受到被主人重拾的刀開心的嗡鳴,張祈靈抬頭看向樹蔭,人麵樹上的蚺沒有攻擊人的想法,他卻將身上的血擦到黑金古刀的凹槽上,然後一陣衝天的火光驟現,照亮了他的半邊身子。
“下來。”張祈靈命令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