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語苓望了望天,十分嫌棄地問了一句:“那你會什麼?”
晏懷姝揚起一抹乖巧的笑容:“我可以自由發揮麼?”
郭語苓不耐地降低了要求:“隻要表演就行。”
“好嘞。”晏懷姝愉快地應聲,四下看了看席間呈上的蔬果菜肴,思量片刻,轉身麵向皇後施禮:“皇後娘娘,臣女需要雞蛋、木薯粉、砂糖與紅糖少許,還有兩口小鍋、刀具案板。”
皇後不置可否,淺淺地“嗯”了一聲,掌事姑姑立刻吩咐人下去準備,不消片刻,她要的東西便呈了上來。
有人已經開始嘀咕了。
“她不會想在此處下廚吧?”
“這也太不成體統了……”
“還嫌不夠丟人呢,景王殿下也不出聲製止一下。”
“左右也不會更丟臉了,皇後娘娘麵前他也不敢言語吧。”
更多的人抱著看戲的心態盯著她。
晏懷姝引著宮人將一應器具放在了茶桌上,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皇後側方安然端坐的祁則玉,隻見他一言不發地引盞品茗,隻是將瓷盞送到唇邊的那一瞬,視線幾不可見地從她身上掠過。
眼神不喜不怒。
她突然回想起在芙蓉醉的情景來,王胖子那樣的羞辱,他也是這般無波無瀾,仿佛早已習慣了來自不同人的奚落與譏諷。
收回目光,她輕輕提了提自己的天青廣袖,露出一小截瑩白的藕碧,將袖子微微卷起,方便行事,然後便開始進行製作。
架起內徑兩拳的銅鑄小鍋,宮女已經貼心地在下方添了幾條銀炭,她倒入少許清水和紅糖粉,用銀匙輕輕攪拌融化,待小火煮沸後倒入木薯澱粉,快速地攪至成團,然後端下鍋子,將褐紅色的麵團取出放在案上降溫。
然後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又走回自己的席間,取了一盞精巧的銀壺和一個青花瓷罐回到台上。
方才眾人說話間,閒來無事的晏懷姝便將桌上吃吃喝喝的都嘗了一遍,銀壺裡是牛乳,瓷罐裡是茶葉。
她將小鍋洗了洗,重新架到火上,這回隻加了一點點水,隨後放入細白的砂糖,開始慢慢攪碾,銀炭小火滋啦作響,不多時砂糖便開始融化,慢慢呈現透亮的橙紅色,開始有細小的氣泡冒出,愈發粘稠。
焦糖成了。
晏懷姝端起銀壺,將牛乳緩緩倒入焦糖中,常溫牛乳與高熱鍋壁一碰,撞出刺啦一聲,空氣中隱約有甜香的熱氣散出。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大祁定都中原,那西北產奶的牛在京城好似水土不服,沒有天青水秀的遼闊草原放養,產出的牛乳便少了許多,風味也不如西北原產,口味淺淡徒留腥膻。
因此牛乳也隻有宮宴才能一席一壺,喝法也十分單一,隻作加熱便直接入口,可以說既稀缺又不討喜。
這牛乳本就是稀罕物,又沒有其他飲用方法,晏懷姝是要做甚?
彆是瞎胡鬨吧?皇後娘娘麵前也敢放肆?
忽略台下的竊竊私語,晏懷姝看了眼鍋裡,已經有一層薄薄的奶皮,差不多了,她又拿起一旁的瓷罐,用小匙撥了些茶葉在裡麵,便不再管,由它小火慢煮。
隨後將剩餘的牛乳倒入另一口小鍋裡,煮至微熱,倒在一旁用來泡茶的瓷碗中放涼,輕輕敲了兩枚雞蛋,舍了蛋黃,隻將滑嫩的蛋清加入牛乳中,均勻地拌了拌,隨後在鍋中添上清水重新放到火上,將瓷碗放入水中隔水加熱。
兩隻鍋子都由著慢燉,晏懷姝這才拿起放在一旁晾涼的紅糖麵團,輕輕揉搓,碾成長條,再用一把袖珍銀刀切割成指甲蓋大大小的粒子,用手輕輕揉圓。
不多時,案上便出現一碗小巧精致的圓麵芥子,晏懷姝看了眼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