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以身入局(2 / 2)

風隨看向身旁的弟弟。

他們聽風衛最擅刺探研查,對毒物暗器涉獵極廣,其中又屬風揚的毒理為最佳。雖然他成日嬉皮笑臉沒個正形,用毒解毒確是個中高手。

風揚對晏懷姝這一整套行雲流水的將計就計已經歎為觀止,抱了抱拳,手腕一翻,一把銀色袖珍小刀從他袖中滑出,他輕輕挑起瓷片,湊到鼻尖輕嗅一下,又用手輕輕撚了撚表層的質地。

然後他的臉色猛地一變,一字一頓沉聲開口:“是月影沉砂。”

見晏懷姝不甚了解的樣子,他緩緩開口解釋:“此物性狀無色無味,取自東海沉藻,一旦攝入過多,會逐漸侵蝕人的神誌,使人陷入夢離幻境,直至意識消亡,表麵絲毫察覺不到中毒跡象。”

晏懷姝閉了閉眼,喉間有些哽滯,仿佛吞了一口嗆人的沙塵,牢牢堵在喉嚨裡,讓她嘔出不能,咽下無法,呼吸不暢。

她原本以為,隻要自己不出頭,不害人,不懼事,就能在這陌生世道保全自身。

可她不鬥,不代表彆人不鬥。

她終究還是逃不過,這波雲詭譎,明爭暗鬥,爾虞我詐。

勉力咽下心中悲涼,她擠出一抹蒼涼笑意,緩緩開口:“有人大費周章想讓我睡過去,咱們可不能讓人白費了力氣。”

風隨風揚齊齊行了一禮:“但憑小姐調遣。”

夜風拂過,窗扇輕輕搖了搖,室內重新歸於主仆三人的無聲寂靜。

晏懷姝長舒一口氣,苦撐了半晌的體麵,終於可以休息,她任由素月攙扶著,重新躺回床榻之上,捂著刺痛的小腹,修養精神。

心緒難平間,一閉上眼,便是方才那白眉僧醫臨走前對她說的最後兩個字。

當心。

她原本打算,等采星叫來人揭開這毒局,叫那幕後之人安心,她也好順理成章地“昏迷”。

隻是如此一來,往後幾日這客院的門檻必會有各色人等打著種種旗號迎來送往。

卻沒想到,那僧醫通透至此,既未揭穿她裝病,又暗自隱匿了投毒之實,開了個不痛不癢的方子,讓布局人放鬆了警惕,為她贏得幾日喘息之機。

可是他為何幫自己?

不空,不空……

晏懷姝咀嚼著這兩個字,猜不透孰是孰非,下腹又開始隱隱絞痛,她咬了咬下唇,悄無聲息地昏睡了過去。

不淨禪院的西南角一座客院門口掛起了閒人勿擾的牌子。

有不明真相的來往提及,據說有小住的客人身體抱恙,在此靜養;

有一知半解的低聲談論,說是寺中齋飯簡素傷了貴客脾胃,不宜外傳;

有知根知底的竊竊私語,那院裡的嬌小姐實則已經昏迷了兩日,疑似中毒,水米未進。

房門緊閉裡,“水米未進”的晏懷姝翹起蔥白的手指,撚了片左手邊采星端上來的、清甜酥脆的春櫻杏仁酥,緩緩送入口中,嚼得唇齒留香;又啜了口右手邊素月遞過來的、醇香清冽的洛神玫露飲。

吃得差不多了,昏迷人士晏懷姝終於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揮了揮手,讓她們把茶點撤了下去,回床上繼續躺平,繼續這吃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