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離小區不遠，沒兩分鐘兩人就進了小區大門，就在這時，吵架咒罵的聲音從一戶人家傳來。
是程煜家。
聽到醉鬼父親的辱罵打砸聲，程煜麵色陡然轉冷，身上的戾氣再度冒出來，麵無表情跟盛暖說了聲“我走了”，然後直接鑽進樓門上樓。
盛暖往混亂吵雜的屋子看了眼，收回視線回家。
看到她進門，蘇辭遠抬頭：“回來了。”
盛暖嗯了聲。
片刻後，蘇辭遠忽然再度開口，像是在努力尋找話題：“那邊又在打架。”
盛暖看過去，然後順著他的話問他：“那邊怎麼回事？”
蘇辭遠撇撇嘴：“還能怎麼回事，一個酒鬼兼賭鬼，喝了酒輸了錢就打老婆孩子唄。”
想到程煜臉上仿佛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各種青紫，盛暖無聲歎氣。
另一邊屋子裡，程煜家客廳已經一片狼藉，他手裡拿著菜刀，麵無表情看著對麵的男人，平靜開口：“你再往前一步，今天我們兩個就都彆活了。”
程友德罵罵咧咧，可看到兒子眼底的冰冷和平靜，卻最終沒敢再往前。
他知道，他這個兒子是真的敢。
“兔崽子，老子養你這麼大，你敢對你老子拿刀比劃……你剛出生老子就該把你摔死了事！”
一邊罵罵咧咧踢開倒在地上的椅子，程友德摔門離開。
程煜放下刀不發一語把他母親扶起來，他母親一邊連忙理了理自己散亂的頭發，一邊從兜裡拿出幾張鈔票：“小煜，給，拿去買鞋，千萬彆讓你爸偷走了。”
為了不讓程煜母親偷藏私房錢，程友德甚至不允許她用智能手機，隻可以用僅能發短信打電話的老人機。
今天就是程友德發現妻子藏了錢，想把那些錢搶走，才發生了廝打。
程煜看著手裡有些汗濕的鈔票，神情緊繃：“不用。”
“怎麼不用！”
張淑雲焦急說：“媽對不起你，你自己生活費都要自己去打工賺，媽看到了，你的鞋已經修補了好幾次了，你已經是大小夥子了，要買雙新鞋的……乖，聽話。”
程煜攥緊錢，頓了頓，低聲說：“媽，我們走吧。”
張淑雲一愣，然後苦笑：“走了我們去哪裡呢？”
程煜神情平靜：“哪裡都比這裡好。”
“可是我們走了，你姥爺怎麼辦，程友德不會放過他的……我們帶著姥爺，老的老小的小，又能去哪裡？”
張淑媛麵色慘白，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兒子：“再忍忍，小煜，再忍忍好不好？”
程煜低頭沉默下去……
他早就想走了，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程友德這個人渣，可他不能扔下他媽媽和他姥爺。
半晌，他低低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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