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沉默讓她誤以為,他是想要在她麵前隱瞞她的病情。
沈庭樹沉默地走到沈母麵前,沈母再次問道:“關於我的病情,周醫生是怎麼跟你說的?”
沈庭樹默了一瞬,如實將周醫生跟他說的病情,轉述給了沈母。
“明天還有檢查,”沈庭樹說,“為了進一步確定腫瘤是良性還是惡性。”
“後天是腫瘤切除手術。”他說。
沈庭樹的話說完,病房裡再試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沉默之後,是沈母開口說話,聲音有氣無力:“沒事,我這輩子也算是活夠了。”
沈母的話,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表達絕望。
沈庭樹想要開口說些安慰的話,但又不知道具體該說些什麼。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沈庭樹與母親的常年疏遠,使得他在這個關鍵時刻,說不出一句可以撫慰母親心靈的話。
長時間的沉默,讓病房的氛圍變得越來越壓抑。
麵對著沉默且絕望的沈母,沈庭樹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最終,他推門走出了病房。
他坐在病房外走廊處的長椅上,將頭深深地埋進了膝蓋裡。
此時此刻,他忽然想到了溫晏然。
他在想,如果此刻她陪在他的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他拱起的背。
那,他的心裡會不會好受一些。
至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身體從頭涼到腳。
然後,他拿起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到那個在心中想了很多遍的名字。
現在的他,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這個念頭從未如此強烈,強烈到他不管不顧,不管心中秉承著的不去打擾的原則,不顧她是否還在生他的氣。
他的拇指懸空著停留在溫晏然名字的上方。
他不知道自己將這個動作維持了多久,最終還是摁了下去。
手機那頭傳來通話接通前的提示音,提示音響了幾秒,隨後,電話被接通。
下一刻,手機聽筒傳出熟悉的聲音。
“喂。”
……
溫晏然接到沈庭樹打來的電話時,正窩在沙發裡看電視。
聽到來電提醒,溫晏然下意識垂眼看向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溫晏然神情一愣。
是沈庭樹打來的。
她拿起遙控器,將電視畫麵暫停,然後低頭看向還在響鈴震動的手機。
她在猶豫,猶豫要不要接沈庭樹的電話。
她從錦春雅苑搬出來,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
兩人上一次通話,還停留在她剛搬出來的那一天。是她主動打的電話,解釋她為什麼突然離開,她找的理由是閨蜜寧藝心情不太好,她去陪伴一段時間。
沈庭樹當時並沒有起疑,之後長達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內,兩人都沒有過任何的電話溝通。
他沒有給她打電話,哪怕連一個基本的關心問詢的電話都沒有。
她有故意不給他打電話的理由,那是因為她還生著他的氣。
那他呢?這麼長時間對她的狀況不聞不問,又是因為什麼?
溫晏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