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嘎吱(2 / 2)

高高懸起的燈光映照在它上麵,隨著角度的變化,反射出似藍似綠似金的光,它鋪天蓋地,籠罩在雌蟲紅色的瞳仁之中,如同盛夏編織的幻夢。

下一刻,安朗的胳膊就穿過他的腋下,兩人猛地飛起。

被激怒的甲蟲當然不肯放過到嘴的食物,它橫衝直撞,一路帶倒大樹。

安朗不斷感覺有風從自己耳旁掠過,他肩胛處酸痛不已,剛生出來的脆弱翅膀根本就承載不了兩個人的重量,他隻感覺自己越飛越低,翅膀扇不了兩下就會落在地上。

他怎麼也找不到垂落的那根繩索。

等這一片的大樹全部帶倒或是安朗力竭,他們遲早會死在這裡!

“去那邊。”懷裡的蘭修啞聲說道,“這是一隻A級星豸,繩子已經斷了。”

“去彆的隔斷區我們還有機會。”

安朗不疑有他,兩人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根本就沒想到過蘭修會撒謊。

藍色的隔斷牆在識彆道安朗身上的準入資格後倏地熔斷,連帶著蘭修也一起順利通過。

身後甲蟲的大螯順著還未合攏的光牆頂出,撞上安朗的小腿,安朗早就是強弩之末,他瞬間失去平衡,抱著蘭修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臥槽!”

安朗來不及驚慌,就見藍色的光牆再次生長,竟然將那大螯熔斷了!

甲蟲因為劇痛而掙紮起來,它的口器不斷翕張,單隻的綠色眼睛瘋狂彈動,寫滿了怨毒。

安朗隻一眼就驚得起了雞皮疙瘩,他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卡夫卡筆下將蘋果嵌入背脊的甲蟲。

懷裡的雌蟲嘔出一口鮮血來,安朗顧不上再看,他連忙俯身查看蘭修的情況。

“喂,蘭修!蘭修!”

雖然這個隔斷區的光牆處沒有等待的星豸,但不代表這個隔斷區就是安全的,安朗得帶著他找個地方等待救援。

隻是蘭修的情況糟糕透了,他雙眼緊閉,腹部的血窟窿還在不斷湧出血液,右手上附著的黑色蟲甲已經消失,整隻手臂不自然地扭曲著,顯然是斷了。

安朗喊不醒蘭修,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搬動會進一步加重他的傷情。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很輕很輕的咀嚼聲。

安朗一直很討厭指甲劃過黑板的聲音。

他一聽到這種聲音就會起雞皮疙瘩。

他曾經看到有種說法,對這類聲音敏感來源於人類的求生需要,這其實是一種預警機製——因為這很像是猛獸啃食人的骨頭發出的嘎吱聲。

而現在,安朗隻感覺這聲音讓他毛骨悚然。

嘎吱。

嘎吱。

那聲音細不可聞,卻精準地觸動著安朗的神經。

而且他能感覺到那聲音越來越近了。

安朗情不自禁地滾動著喉結。

背部的翅膀在他方才摔下來的時候就碰著了,現在有些使不上勁,更彆說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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