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旁人對他隻有無條件的順從和恭敬,從未有人膽敢如她一般直言不諱拒絕他的要求。
蒼梧清眸光一沉,浮瑤斬釘截鐵的話音在腦海中回蕩,心中既是失落,又是惱火,與生俱來的尊嚴和驕傲伴隨著生平第一次萌動的真心被人毫不在意地棄擲在地、踩得稀爛。
他的神色越發冷如寒潭。
“……”
浮瑤見蒼梧清臉色不善,心中暗悔自己言語太過惹惱了他,一時之間恐懼、震驚和驚惶失措等各種情緒交錯混雜在一起刺激著她緊繃許久的神經,胃部因情緒過於緊張而痙攣攪動,攥在一起的十指指尖不由自主輕輕發顫,一張小臉瞬間蒼白失色。
細微的動作沒能逃過蒼梧清的視線,或許是眼看著少女昳麗明豔的麵容又蒼白了幾分,顯然是難以抑製心底的恐懼和緊張,蒼梧清臉上神情稍有緩和,下意識收斂周身戾氣,可說出的話仍是態度強硬、不容抗拒:“孤不在乎你怎麼想,今日來此也並非征求你的意見。自古男女婚嫁,講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尋常人家婚姻嫁娶,也不可能由著你的性子來。此事無論你接受與否,都不會改變孤的決定。”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他想要的人,無論如何都要第一時間收入囊中。
“你——”浮瑤見他自說自話、態度強硬,半點商量的餘地,不禁著惱,一時間竟連尊稱都拋之腦後,冷著臉道:“強人所難,並非君子所為!世人讚譽有加的太子殿下,原來也不過如此,與強盜土匪何異!”
說出這番逾矩之話已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可在那一瞬間,浮瑤什麼也顧不上了,便是被打入掖庭為奴為婢,也好過被困於一方宮牆之下,與後宮無數女子一起守著一個陌生的夫君!
“大膽!”蒼梧清見她越發桀驁難馴、與自己理想中乖巧溫順的模樣大相徑庭,臉色一沉厲聲怒叱:“是孤對你太過寬縱,以至於你眼中竟連宮紀禮法也無了嗎!”
此言猶如一旦沉悶的落雷當空劈下,浮瑤渾身一震猛地清醒過來——
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蠢事。
眼前的太子殿下分明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主,從來隻有旁人順從他、奉承他、上趕著獻殷勤的份,自己這般忤逆推拒,若是徹底激怒了他,不但出宮無望望恐怕連小命都難以保全,何況對這世上大多數人而言,越是難以得手的人、事、物,就越是令人難以放手,一味與蒼梧清對著乾,實非明智之舉。
浮瑤心念電轉,眼眸微闔,眼稍迅速泛紅,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