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陽景猛地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失禮,慌忙移開視線,低著頭輕聲道:“我好像……第一次見你穿這身衣服。”
浮瑤今日穿了身輕薄的夏季宮裝,木槿色對襟上裳,粉藍色石榴長裙,臂間挽著流雲般的紗織披帛,猶如一蕊含苞將綻的夏花,越發顯得眉目如畫,嬌俏靈動。
大溟宮中等級森嚴,規矩嚴苛。各宮宮女女官衣衫製式皆有嚴格的講究。昔日浮瑤身為太醫院末等醫女,按照宮裡規矩,隻能穿著樣式簡單利落的月白長裙。陽景與她相識以來,從來隻見她身著白裳,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她穿得如此鮮豔奪目。
“……是貴妃娘娘賞賜的衣裳,除了這一身還有好多。娘娘說我若不換上,便是拂了她的心意。”聽他這麼一說,浮瑤略有些不自在地低著頭,輕聲說道:“其實我也不太習慣穿這一身,太過拖遝了,走路乾活都不方便……是不是很奇怪?”
“不,”陽景看著她,目光灼灼,“非常好看。”
雖然她從小到大都聽慣了旁人的溢美之詞,可不知因何原因,此刻陽景簡簡單單的‘好看’二字便讓她雙頰一熱,像陡然被燙了一下,隻微微低著頭,很輕地應了一聲。
陽景略收回視線,望著她身上衣裳若有所思:“說起來你是何時得了貴妃賞識?有是贈菜又是賜衣,她從前也是這樣大方嗎?”
“我也不知道。”浮瑤沉默一瞬,旋即搖搖頭道:“貴妃宮裡最近正缺人手,就借我過去當兩天值。娘娘雍容華貴,氣派萬千,就是宮中仆婢,皆是個個穿金戴銀,極是體麵的,或許對彆人也是這般出手闊綽。”
浮瑤草草解釋道,因擔心陽景為自己煩憂,故一字不提太子蒼梧清欲納她為側妃一事,隻說魏嘉禾平日裡對自己極好,待三月期滿,便會放自己離宮。
“魏氏並非如此簡單之人。”陽景正色道:“身為妃嬪,執掌鳳印的同時也將朝政牢牢把持手中,這麼多年來,朝堂之上竟無一方勢力可撼動她的地位。無論手段、心機還是智慧都非常人可及。浮瑤,魏氏並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好相處,跟在她身邊,你要小心。”
“知道啦,我都快出宮了,她再厲害也快要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了。”浮瑤隨手主動夾起一塊吃食喂進陽景嘴裡,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放下筷子,正色道:“差點忘記告訴你,淑妃娘娘已不在宮中。”
陽景怔了一瞬,猛地站起身來,急切道:“什麼意思?”
淑妃溫氏是他的生母,有一段時間曾專寵於聖上,遠非當今貴妃所能及,隻是數年前陽景身體異狀驟顯,被懷疑血統有異囚入冷宮,淑妃因此守到牽連,同被秘密囚禁,與陽景異地而囚,目子二人,竟就這麼生生分離,至今已有數年之久。
他一直以為母妃就被囚禁在這深宮內院某處院落,雖與他相望不相聞,卻是近在咫尺,多少葉算些安慰,可是如今,竟有人告訴他,原來母妃她並不在這裡嗎?
“那母妃她……她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