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已經入座,娘娘還在念著浮瑤姑娘,可巧這就來了——咦,硯大人硯夫人沒與姑娘一起嗎?”
“出來的時候耽擱了片刻,父親他們——”
她的話音頓住,悄悄瞥了一眼蒼梧清。
北溟立朝以來,曆代君王、儲君的嫡後正妃都出身名門,受封當日攜帶家中親眷入宮謝恩乃是慣例,她今日獨自前來,顯然是於禮不合。
“硯卿放縱家人僭越,孤命其在家反省己過,嚴正家風,過幾日再進宮謝恩。”
穀雨眉稍微動,了然一笑:“原是如此。”
這個消息,飛凰殿早就知道了。
貴妃耳清目明,權勢滔天,即便高坐宮闕之中,也有的是途徑知曉外界之事。
太子要娶硯家的女兒做正妃,消息一出,滿朝嘩然,準太子妃硯浮瑤的父親在朝中名聲大噪,連帶整個硯氏一脈風頭一時無兩,人人爭相追捧。
在這個時候太子駕臨硯府,斥責了舉止僭越的硯家二姑娘,又給硯恒安了個管教不力、家風不正的罪名,想來其目的正是要打壓硯氏一脈近日連番高漲的氣焰,斷了硯氏仗東宮之勢扶搖直上成為繼魏氏之後的第二個外戚勢力。
——這位太子果然像娘娘說得那樣,是個心機深沉、計謀深遠之人,正妃還未正式冊封,就已經開始防備著她家中勢力。
穀雨視線低垂,掩去眸中複雜神色,一聲令下命小宮女推開殿門,高聲通報:
“太子殿下、硯浮瑤姑娘到了!”
飛凰殿沉甸甸的正門豁然而開,殿中金碧輝煌、燈火通明,明珠點綴、寶鼎生香,即便是在恢弘華麗的大溟宮中,也是一等一的富貴繁華所在。
宮中有些品級的妃嬪宮眷都盛裝而來,還有不少三品以上的京官命府,穿金戴銀,搖曳生姿,飛凰殿中滿堂生輝。
貴妃魏嘉禾高坐鳳座之上,見她來了,牽動唇角露出一個笑容:
“瑤兒回來了,快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蒼梧清拍了拍她的手背,繼而鬆開手在貴妃右下首入座。
她現在大殿中央,朝貴妃和自己未來的夫君遙遙遠之一拜,全了禮數後才提著裙擺一步一步走上堂前。
貴妃待她親近,即便在妃嬪官眷年前也不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