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說這麼大聲!”浮瑤睜驚諤地睜大眼睛伸手捂住她的嘴,兩條細眉幾乎要擰到了一起:“也不怕傳到陛下耳中,再把你給貶了?”
“我會怕他?”蒼梧淮挑了挑眉,在她掌心裡悶聲道:“你信不信這番話即便是當著他的麵說,他也不敢拿我怎麼樣?”
“少拿這種事開玩笑。”浮瑤收回手,斂著眉問:“你方才說太子的處境是什麼意思?他的處境有什麼不對嗎?”
蒼梧淮的視線追隨著她倏然抽離的手,瞳孔微微收緊,似有些不舍。
“蒼梧澤大病數年,還能有機會從鬼門關爬回來,便格外惜命,加上有些年紀了,疑心日重,這段時間已然開始懷疑當年身染重病是為人暗中謀害。”他勾著唇角,似嘲非嘲地笑了笑:“而身在儲君之位的蒼梧清,自然是他首當其衝懷疑的對象。”
“這……不可能吧。”浮瑤叩著桌麵思忖道:“陛下染病昏迷數年,若背後主謀是太子一黨,他趁陛下昏迷時名正言順取而代之豈不好?何必延宕至今,直至陛下醒來?”
“蒼梧澤昏迷時,朝堂之上還有魏氏一脈的勢力掣肘,沒你想的那樣簡單。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蒼梧澤此前極其信任太子,他對太子產生懷疑,是因為——”
說到這裡,他看了浮瑤一眼,道:“是因為你哥硯茗珂的事。”
“哥哥?”聽到兄長的名字,浮瑤先是一征,隨即心口一陣絞痛,莫名的情緒倏然湧了上來,過了好半晌才艱難開口,話音驟冷,一字字問道:“什麼意思?我哥出事,也與蒼梧清有關?”
“那倒也不是。”蒼梧淮見她臉色驟便,連帶著聲音都跟著微微發顫,便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安撫道:“至少目前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小硯大人的事與蒼梧清有關。”
“……”浮瑤閉了閉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那就好。
對蒼梧清,她雖沒有男女思慕之情,卻感念他對自己的情意。如果不是及時看清自己的心意,或許此刻,她已身在東宮成為他的妻子了。
她簡直不敢想象,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悚然發現從小到大最疼愛她的兄長被自己尊之重之的夫君所害,自己要如何麵對這件事。
所幸,不是他。
“太子殿下雖冷厲嚴苛,不苟言笑,但素來剛正端直,不像會做暗害他人之事的人。何況我哥早在陛下未病重昏迷前就離了京,與太子並無交集,也無利害關係,太子並沒有理由對他動手。”她說。
“你這麼想,蒼梧澤卻不是這麼想。”蒼梧清顯然不耐煩聽到她說蒼梧清的好話,可偏偏又繞不開他,聲音越發沉悶:“我朝建朝至今,世家望族勢力根深蒂固。蒼梧澤臨朝多年,屢屢想要拔除而不得,硯茗珂出身寒微,卻驚才絕豔,正是蒼梧澤扶持用來對付世家勢力的一枚絕好棋子。可蒼梧澤剛一病倒,離京不久的硯茗珂便出了事,這件事無論怎麼看都是針對蒼梧澤而來。一國之君出了事,嫌疑最重的人自然是身為儲君的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