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丸井文太吹破了嘴裡的泡泡,他再三確認比分,確定是幸村先落後。
幸村精市目光微凝,一摘外套甩到場邊,他像解除了什麼封印似的,動作開合比之更巨,藍紫色的發絲隨風飄揚,綠色的吸汗帶下是銳利如刀的眼睛。
他再起手,璀璨的金光自飛越的網球後流瀉而出,橫鋪在蒼藍的天際下,像一隻展翅欲飛的金鳥,鳥兒向往天空,於是振翅翱翔,鳳凰於飛,翽翽其羽,盤旋其上!
——密球金鳥。
“不過是加強版的上旋球。”海野池樹下蹲借力,卻不想過於修身的褲子絆住了他的腿腳,他的動作慢了一拍,金鳥自他頭頂破碎,爍爍金光如烈日墜落,潑了他滿懷,從中掉出一顆網球,小球落進場內彈了幾下,滾到一邊。
切原赤也雙手緊攥,看到這一幕不禁噓道“好可惜,要是換身衣服就好了。”
“那是什麼招式?”真田弦一郎凝聲詢問,沒人能答的上來,因為海野池樹的這一招沒人見過。
“是‘透過現象看本質’。”上杉帶著白川和毛利壽三郎走來,感慨道“去年我們的實力不足以逼得他使用這一招,沒想到一局幸村就逼得他出殺手鐧,真不愧是我們看重的幸村部長。”
毛利壽三郎眼波流轉,枕著雙臂,注視場上打得火熱的兩人。
見到上杉等人,真田弦一郎的態度尊敬了許多,“前輩是怎麼知道的?可還有更詳細的信息?”
上杉搖頭,“沒了,我也是上周六偶然和他在俱樂部碰見的,當時我因為不甘進入了無我,沒想到這小子直接把我從無我狀態拉了出來。”
“居然連無我都對他無效?!”網球部正選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裡看到驚訝和忌憚。
場上,海野池樹不耐地扯了下褲子,他直起身,反握住球拍,卻不想手裡感覺一空,明顯沒有任何實感,他不禁惘然,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球拍。
幸村精市狀態不是很好,他麵色潮紅如赤玉,呼吸明顯粗重許多,這與他平時表現出的遊刃有餘大相徑庭,引得圍觀人紛紛側目。
他活動了下手指,那股隱隱發麻的酸癢還在,幸村精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兩天身體不是很舒服,他側頭咳了幾聲,想著或許是在前兩天那場大雨中著了涼的原因。
真是不湊巧。
海野池樹喪失了對球拍的感知,回球全靠估測,手上一時沒了準頭,被幸村精市找準機會拿下兩分。
場邊議論紛紛,各種各樣的雜聲順著流動的風灌進耳朵,海野池樹從沒被人逼到過如此陷境,他疑心自己沒了觸覺是幸村精市搞的鬼,卻想不到破局之道,隻能猶如困獸在逐漸縮小的牢籠中咆哮掙紮。
海野池樹覆上腿環冰冷的搭扣,他強製自己冷靜下來,一雙桃花眼像浸了冰的寒潭,他兀自算著,用過去幾年的經驗和方才兩局的失敗,算著合適的力道和角度。
球再次出界。
懂行的人第一眼看的是球離邊線的距離愈近,心裡佩服海野池樹的心性強大,但不懂行的外人隻知道這球出界了,他們質疑海野池樹的實力,甚至質疑網球部已經畢業的前輩,真田弦一郎聽不下去,嗬令圍觀的人速速離開。
那些嘈雜的聲音消失了。
海野池樹攥著網球,低垂的黑發擋住他的眉眼,讓他有一瞬間的失明,他眨了眨乾澀的雙眼,抬手、拋球,球拍隨之跟上,他仰著頭,看見高懸蒼穹的灼目烈陽,那簌簌旋轉的網球筆直上飛,逐漸遮住絢爛的陽光,代替太陽成為新的光源。
球拍猛然下劈,掀動的氣流吹亂了他額前的黑發,露出湛藍的眼睛,網球裹著流光飛舞,紮根在綠色的橡膠地裡,將綠色染成烈火燒灼後的焦黑,隨後扶搖直上,帶著海野池樹的憤怒與不甘,飛向他向往的天空。
分數打平。
幸村精市被飛濺的灰塵嗆住,低頭悶咳幾聲,海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