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竟有如此顛倒黑白的厚顏無恥之徒!
劉季卻擺擺手,輕飄飄道:“誰尋誰不重要,難道你農家就沒從中得利?”
“劉老三你無恥!怎麼不重要!”治粟內史右丞被劉季的無恥,氣得嗬嗬喘粗氣!
但隨即眼珠一轉,笑得不懷好意:“劉老三你且等著!你那好友蕭何絕無可能入博士部,他必是我治粟內史之人!”
說著就轉身吩咐:“爾等繼續在此分裝登記,與役夫做好一升仙豆兌兩升豆的稱重與給付。”
“我要去章台宮走一趟!”
說完就朝章台宮的方向疾步而去!
人已走出去幾丈遠,才想起來回頭瞪一眼劉季:劉老三,你且等著瞧!
“劉季,你何必激那治粟內史右丞?我並不急於就職,仙使也指點過我,且稍等些時日。”
蕭何深知劉季秉性,從劉季到來與治粟內史右丞爭執,就知是有所圖,方才不曾插嘴勸架。
劉季身形晃晃蕩蕩,吊兒郎當的模樣,開口卻言必有中:
“那老兒說的沒錯,治粟內史論實權確是九卿之首,掌大秦一國財貨,決定著大秦的貧富饑飽。”
“他做的沒聲沒色,都沒個人巴結他,是他空有一身種地的本領,卻無為官的天資。但蕭何你就不同了!”
對於蕭何的就職,劉季有不同的見解:“雖然仙使叫你稍等,但早些就職又沒有壞處不是?”
“何況你最好的去處就是治粟內史。”
不儘早爭得合適官職,萬一到時被
皇帝指到不如意的位置,豈非蹉跎了才華。
劉季:“那老兒雖沒把話說完,但道理沒錯:來日苗木成材,做棟梁又有何不可?”
大秦最大的棟梁,也唯有丞相了。
蕭何深深地看了劉季一眼,終究沒有回駁:“多謝你為蕭何謀劃。”
劉季揮揮手,不甚在意的模樣:“嗐!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至於那老兒,我與他乃至交好友。”
旁觀全程的呂娥姁:至交好友,真的嗎?她不信。
劉季恬不知恥的模樣:“等他把你要到治粟內史,估計過不了多久,也就反應過來了。
但事已成定局,最多也就再找我鬥幾句嘴——他就沒有鬥贏過一次,因此我總逗他。”
呂娥姁:好賤啊。
即使蕭何是真正的至交好友,也和呂娥姁有著差不多的心聲:
“真擔心某日你走在鹹陽街頭,就被人拖進了巷道裡,蒙頭揍上一頓。”
在沛縣時,劉季就喜狎侮他人,縣中吏員無一沒受過他戲弄。
眼下到了鹹陽,竟也死性不改。
真怕他會被人麻袋套頭,拳腳相加。
劉季嘿然一笑,“不為人妒者是庸才。鹹陽治下安寧,衛兵巡邏緊密,沒人敢冒險下黑手的。”
曹參幽幽道:“所以你就有恃無恐?”
呂娥姁在心裡接上:夜路走多了,總會碰見鬼的。
惹的人多了,總能碰見一個硬茬子吧?
兩人畢竟初次謀麵,呂娥姁儘管莫名看不慣劉季,也隻在心裡腹誹幾句。
劉季不以為然地擺擺手。
終於看向與兩位友人一道的小女娘。
不甚莊重地笑問:“這位就是與你二人一道,被征調入鹹陽的賢才呂娥姁了?”
五官麵容,身姿儀態,皆是中上之姿。
然美則美矣,美得不夠嬌俏溫柔。
呂娥姁對劉季揖禮,神情言語間已是鋒芒畢露:“正是區區呂娥姁。敢問劉博士,可是以名家辯者大賢之身,入職博士部?”
輕佻浮薄,令人生厭。
也就一張嘴皮子厲害。
劉季哈哈一笑:“名家辯者何辜啊?要被呂娥姁如此言語輕慢。”
呂娥
姁豈會輕易受嚇退縮?
“劉博士竟然自知,你有辱名家辯者的聲名?”
眼看兩人針鋒相對之勢漸起,蕭何趕緊攔住:“無遮無攔的大街上,不是久敘之地。”
“劉季,若有空暇,一道隨我們去下榻的宅子認認路罷!也敘一敘彆後之事。”
“善。”劉季沒做糾纏,欣然應下蕭何的作客邀約。
“如此就掉頭回去罷。”呂娥姁麵上也已不見慍怒之色。
畢竟是蕭何好友,即便是看在蕭何麵上也應當接受調停。
況且,她呂娥姁又非鼠肚雞腸之人,不至於與劉季糾纏不放。
一行四人,呂娥姁前麵帶路。
蕭何、劉季和曹參三人,在後麵邊走邊敘談彆後諸事。
另一邊,治粟內史右丞來到章台宮,向嬴政舉薦了蕭何。
“……蕭何此人重民食、體民苦,又頗具耕種天資,實乃治粟內史遍尋之大才也!”
嬴政沉思一瞬,開口就已做出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