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陽武縣,周邈一行按照既定路線,參考向導的指路,取直而行。
同時儘量兼顧途經郡的郡治所在縣。
出了三川郡,進入東郡,取道直行。
擦行巨野澤南岸,穿入魏國故地碭郡北部。
隊伍路過巨野澤的時候,周邈試圖在寬闊的湖麵上,看出有沒有一個名叫彭越,正撒網打魚的漁夫。
但巨野澤的湖麵遼闊似海,周邈極目遠眺,也看不見到底有沒有一個叫彭越的漁夫。
同時,周邈心底再三告誡自己:這一趟出來,任務是勘探馳道線路,不是尋訪漢初功臣!集卡漢初三大名將!
像是陳平這種沿途偶遇的也就罷了,撿一個也就撿一個了。但彭越這種還在山川湖海間的,特意去尋就太費時間了。
主次任務要搞搞清楚!彆顧此失彼,最後完不成任務!
周邈心底小人怒吼,到底沒有叫停隊伍,去茫茫巨野澤尋一個漁夫。
但是當晚夜宿時,周邈再次穿著寢衣、披著毛領大氅,給始皇陛下寫了一封信。
三天後,鹹陽章台宮的嬴政就收到了信件。
[……陛下不知,我用了多大自製力,才克製住不去尋一個名叫彭越的漁夫。
那可是漢初三大名將之一的彭越啊!
彭越此人,是碭郡昌邑人……]
[不過時勢造英雄,此時的彭越還在巨野澤打魚,我尋去也無濟於事。
如彭越那般人物,日後大秦卻匈奴、征百越時,或許才是他的出頭之日。]
[……彭越,是我大秦暫時寄存在巨野澤的武將人才!]
嬴政:……可,便暫將彭越寄存巨野澤。
(彭越:所以我是寄存在巨野澤驛站的快遞???)
這一次嬴政收到宦者呈遞進來的信件時,恰值朝議散去後。
而王綰李斯等人,還在慢吞吞整理衣裳。
“長公子一行走到哪裡了?”
李斯欲問周邈行程,卻不直接問,而是問長公子扶蘇。
這兩天已經在收拾行裝,即將前往燕齊之地營建曬鹽場的王賁,很沒眼色道:
“廷尉今日這麼婉約含蓄的?”
李斯:“……李斯確實沒有通武侯憨直爽朗。”
個憨憨兒!
所以說,他最討厭直腸子了。不管是在章台宮的這個,還是在路上的那個。
嬴政看完三頁信紙,並未收進手邊漆盒。
而是讓蒙毅拿去給王綰等人傳閱。
而後才回答李斯:“廷尉所問長公子行程,朕不知。”
李斯觀嬴政神色,猜測公子扶蘇這次沒有寄信回來?
周邈都曉得常寄家信,扶蘇這個親子卻少有私信。
竟難得替扶蘇開脫一句:“長公子統籌任務,一行五六千人,大小瑣事皆決於長公子,不免繁忙不得閒。”
說白了,周邈閒得慌有時間寫信,扶蘇事務繁忙沒寄家信也正常。
況且,“長公子也沒忘記公文彙報,也都是和仙使的家信一起寄回來的。”
李斯此話一出,眾人側目。
在這兒給長公子挖坑呢!
公文就有時間寄,捎帶兩句家信就太忙?
與周邈的家信一起捎帶回來,給陛下問候一聲又怎麼了?
眾:就說怎麼為長公子開脫呢?原來是挖坑埋人啊。
李斯:他說他不是有意的,諸位信嗎?
眼色紛飛時,嬴政上首靜默不語。
眾人一邊插科打諢,一邊傳閱著#周邈夜宿巨野澤畔,欲夜尋漁夫彭越#的家信。
王綰看了,笑容慈祥。
隗狀看了,神色無奈。
馮劫看了,麵無表情。
但嘴角抽抽。
等到李斯看了:……一整個無語!
想把所有人才都扒進碗裡的吃相真是明目張膽。
也在準備出行上郡的蒙恬,看完信,說出了眾人心裡的想法:“周邈一路走,一路看,性情倒成熟了些許。”
雖然成熟的些許性情,拿到殿中眾人麵前,與以前毫無區彆,還
是一樣的稚嫩。
大秦君臣回想信中言辭,耳邊似乎就又傳來某人嘎嘎活潑的聲音。
“這信寫在三日前,估量行程,現在應當行至臨淄郡了吧?”
……
夜宿巨野澤畔,瑣事煩多,忙得暈頭轉向忘記在公文附上一句問候的長公子扶蘇,以及向鹹陽寄回一張‘明信片’的周邈,第二日一早便又啟程了。
穿過碭郡北部,進入薛郡。
經過鄒縣,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