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烏孫翎侯在前帶路,一萬烏孫騎兵鬆散地將兩千八百大秦黑騎包圍著前進。
因為拖拖拉拉太久,把烏孫翎侯們等得急了,說走
直接轉頭就走,掃都沒掃一眼大秦駐紮過的營地,是否留下記號信息之類。
以為之後就是急速飛馳,轉瞬便抵達烏孫王庭了?
那必然不能夠的。
大秦仙使一身繁複華服,根本不能像胡服那樣方便騎馬,騎著馬也不能全速奔跑,隻能驅馬小跑。
而且在騎馬一刻鐘後,就停下歇息了。
“本使不擅騎馬,磨得腿疼,顛得腰疼,容本使稍緩片刻。”
他也不下馬歇息,而是勒停馬兒,站在原地緩一緩。
#他都沒下馬就苦苦支撐著在馬背上緩緩,他已經很努力了!#
然後這一緩就是小半刻鐘。
在烏孫翎侯越來越焦躁的神情下,堅強地重新驅馬前進。
烏孫翎侯們:他們是不是太苛刻了?畢竟大秦仙使看上去身嬌體弱,騎馬奔馳確實難為他了。
然後他們很快就為自己的通情達理而恨不得自扇嘴巴!
因為一刻鐘後,大秦仙使他又停下歇息了!
小半刻鐘後,重新出發。
一刻鐘後,再次停下。
“大秦仙使,你能否快些!都日跌時刻了,再不快些,天黑都趕不到王庭!”
大秦仙使他很委屈:“你們不知道,本使就隻能走這麼快!不然你們以為,我們為何走了六七日,都沒走出烏孫地界啊!”
烏孫翎侯們:他們還真知道,因為走得慢,還時常迷路辨不清方向。
周邈就是賭烏孫人既然都不知道鄰居月氏已滅,那就更不可能知道他們之前的行進速度。
這時的交通不便,信息閉塞,也不是說說而已。
果然,他賭對了。
烏孫或許尾隨監視過他們幾日了,但更多的前情卻並不知道。
……
等到達烏孫王庭時,已經黃昏時分。
季秋九月的黃昏,天色已經開始昏暗。
同是遊牧部族,烏孫王庭與月氏王庭大同小異,都是一大片帳篷區域,外麵是分割圈起來,關著牛羊的牧場。
大秦仙使率領三千精騎到達,天色卻已晚,入睡的時候了,不應再交際見客。
而且看大秦仙使那被顛得快散架的模樣,恐怕坐都坐不住了。
於是一個烏孫
翎侯在去稟報過烏孫昆彌後,就帶領大秦仙使到指定地盤紮營歇息。
三千大秦精騎,與烏孫王庭的三萬騎兵相比,數目上劣勢明顯,沒有勝算。
但若偷襲,也能製造出不小的麻煩。
而且說是赴宴作客,便沒有把客人的兵馬剿了兵械、牽走馬匹的道理。
所以這安頓紮營的位置,距離王帳不能近,怕襲殺昆彌。也不能遠到王庭外幾裡地去,不然一溜煙就跑了。
最終安排在帳篷區組成的王庭外圍。
向內是成片的帳篷,且是烏孫勇士們集中的地塊,向外還有巡邏警戒的烏孫勇士。
這安排可說是思慮周全。
大秦仙使:啊對對對!
然後當晚月黑風高時,大秦的營地中就溜出去兩個人影,外圍巡邏警戒的烏孫勇士毫無所覺。
半個時辰後,又悄無聲息地返回。
其實也不怪烏孫不謹慎,草原上多野狼,黑夜中又不辨方向,一兩個人誰能在夜晚的草原上行走呢?
若是騎馬,十人以上結伴同行,勉強還能在夜晚的草原過夜。
但一旦騎馬出去,必定弄出動靜,驚動巡邏警戒的烏孫勇士。
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大秦仙使在外還有一隊兩百多的人馬,又正好這兩天就是約定的歸期。
……
原定昨日下午晡時開始的宴會,因大秦仙使的遲到而取消,改期今日早晨。
結果大秦仙使因昨日鞍馬勞頓,今早食時根本沒起得來!
等到日頭高升起來後,才自行起灶生火煮飯吃了,又梳洗、換衣,打整妥當時,就已到日中時分了。
理所應當地,早宴變成午宴。
午宴就午宴吧,總算是能開始了。
大秦仙使周邈,始皇帝長公子扶蘇,並將軍章邯、仙武侯英布,仙使座下童子韓信和項籍,外加隨侍仙使的方岩與燕,帶著八十武士,前往王帳赴宴。
“你們就止步於此吧。”
八十武士止步帳外。
周邈一行則步入王帳。
根據腳隔著氈毯踩在地上的腳感,就知毯下草皮新鮮,這王帳及整個王庭都是新近遷徙駐紮於此的。
常常遷徙的王帳,內部自然也沒什麼好看的。
周邈進入王帳後就在帳中站定,雙臂半抬微垂,神情冷肅、隱含怒氣,全無抬手行禮的意思。
隻得扶蘇出麵交際道:“吾等得烏孫昆彌邀請作客,又得設宴款待,不勝榮幸。”
“扶蘇公子客氣。大秦仙使及諸位客人,請入座。”烏孫昆彌伸手一指,是右邊席位。
客氣相邀的月氏讓他們坐左邊位,脅迫拘押的烏孫,讓他們坐右邊位。
周邈:你們真是會裝。
周邈聲都懶得吱聲,理所當然地到右首位坐下,扶蘇、英布、章邯依次落座,韓信、項籍、方岩和燕照舊侍立身後。
此時王帳中,左邊前後兩列,坐著包括昨天見過的四名翎侯在內的烏孫貴族近二十人。
右邊一列,坐著大秦仙使周邈一行,後半截席位空置。
氣氛算不上融洽。
上首的烏孫昆彌開口,先道:“大秦仙使見諒,因為實在是想與你見上一麵,才叫人前去相請,若有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從入帳一來,周邈一字未說,此時仍舊一言不發。
扶蘇代為應對道:“烏孫昆彌若真心相邀,那吾等也是真心赴宴,未有需要見諒的地方。”
不軟不硬的一個釘子回敬後,就默契地結束了開場白寒暄。
畢竟都心照不宣的事了,誰也不會以為一句話就能成為好友。
“上酒肉!”
有絡繹不絕的女奴入帳來,給每桌端上宴會的酒肉。
哦,果然是熟悉的宴會食物,大塊大塊的燉煮羊肉和牛肉,以及馬肉。
還有一壺酒,倒在碗中,像放了十天半月後的稀粥。
完全沒有胃口呢。
周邈索性作憤恨狀,扭頭向上首,冷怒問道:“我大秦使團呢?”
“豈有使團不知生死,我等卻在這裡吃肉喝酒的道理!”
“不見我大秦使團全部人員,本使絕不會沾你烏孫的一滴酒、吃一口肉!”
從端上來時起,果真看都沒再多看一眼麵前的酒肉。
“去請大秦使團來。”
烏孫昆彌揚聲朝帳外吩咐道。
周邈暗自…也不用暗自警惕了,烏孫昆彌一直都心懷不軌。
席位的安排,叫大秦使團過來,都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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