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陳平又非好色之徒,為何要棄了張氏,同時得罪兩位貴人?
心念一閃,陳平如實回答:“臣得中一甲廷士,榮歸鄉裡時,方知臣妻已有孕在身。不宜與臣奔波赴任,便仍留在陽武家中,請兄長、妻兄、嶽父等親人多加照看。”
“如此,臣便獨身一人來河西郡赴任,月前收到家中來信,臣妻已經平安生產。”
“弄璋之喜!恭喜恭喜!”
生的這個是曆史上陳平死後,繼承曲逆侯爵位的兒子陳買嗎?
“取名了嗎?”
陳平與韓信一樣,有‘汙辱之名、見笑之恥’,卻能成就一番功業,善始善終。
他固然是識時務者,多有陰損之謀,卻絕非卑劣小人。
陳平納罕:仙使怎知生的是男兒?
想到傳聞仙使有掐算神通,便不足為奇了。
“尚未取名。”
女兒及笄、男兒及冠時,才取名並取字的不少見,當然,更多普通黔首家的男丁,都是十七歲傅籍服徭役前,才臨時取名。
“哦哦。”那是不是陳買就不確定了。
不過陳買也沒甚特彆的,隻是因為這個名字有點奇特,他才記得。
有關妻小家眷的話題,就此終止。
隨侍仙使的‘座下童子’之一韓信,突然開口扯回話題。
“西域列國暫不說,前方尚有西域東郡抵擋。”
“但羌民和羌奴逃逸,羌人部族首領可不會視而不見。”
韓信篤定預言:“兩月之內,入夏之後,河西郡必受羌人侵犯。”
陳平心道:不愧是仙使座下童子,得陛下親自引見王翦,又得王翦指點之人。
即便年少,
也已見不凡。
作為郡尉的趙亥,聞言神色大變,猛地看向陳平!
若非仙使在場,當即就要質問一番。
“武城侯及兩萬五千將士,正枕戈以待。”陳平可不是莽撞之人,“隻等羌人下犯河西了。”
韓信立即領悟,“是韓信多此一舉了。”
以大秦士伍之勇、兵械之利,羌人來犯,就如羊入虎口,必然有來無回。
相比零零星星地,一共才下來千餘羌人,大舉來犯時,才是河西郡大豐收之日。
若羌部想要贖回被俘虜的重要人物,還能收獲成千上萬頭牛羊。
一本萬利,靜待豐收。
的確配得上仙使之語:不愧是你。
陳平自不會怪韓信多管閒事。
“韓小郎君不必如此,還是要謝過韓小郎君提醒。”
雖然被道謝了,但韓信似乎更高冷了。
“噗嗤!”另一邊的項籍沒忍住,噗地笑出聲。
他知道信崽在鬨什麼脾氣,甚至都能猜出對方的心聲——
道謝就道謝,韓郎君就韓郎君,叫什麼韓、小、郎君!
“沒事沒事。”
在陳平疑惑仙使座下另一個童子為何發笑時,周邈拍拍陳平肩膀,把人拉著繼續往前走。
#兩小屁孩兒幼稚得很,真拿他們沒辦法!#
(韓信:何不攬鏡自照?)
陳平不再深究,關心道:“雖羌人來犯大約會是在入夏之後,多半仲夏五月,但在此之前,仙使下一次往返西域時,身邊護衛的武士卻要多帶些了。”
既已說到這裡,他便把叮囑提前說了。
儘管鋼鐵神獸瞬行千裡,沿途羌人無法近身,但難保羌人不會在歇息或夜宿時進犯。
雖然肯定能在武士全部倒下之前,馭使神獸脫離險境,但仙使之尊不容輕忽。
即便有驚無險,叫仙使受到小驚嚇亦是罪過。
“明白,陳郡守放心,我們會多加警惕的。”自從當初那場大刺殺之後,周邈對自身的安全可重視了。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
“仙使慢行,一路順暢。”
“不必遠送,這便走了。”
……
從敦煌到哈密,食時末出發,日中
初到達。
結束這條馳道上的第二場賜福大典時,剛到晡時,正是一天之中吃第二餐——夕食的時候。
從代理郡守,到正式授官郡守的甘羅,設宴款待仙使。
“……郡中物缺人稀,菜肴粗陋,仙使莫怪。”
物是人非,奔四的甘羅再不是當初那個十二拜‘相’的桀驁少年,是成熟大人模樣了。
不過西域東郡所有烏孫遺民約四萬,即一萬戶左右,倒確實是地廣人稀。
“甘郡守過謙,飯食很好了。”出門在外,周邈從不挑食。
何況,眼前這一桌飯菜,哪裡說得上粗陋呢?
吃著飯時,又想起方才賜福大典時,高台下數萬名的觀禮人群……
想著,周邈就在神情帶了些端倪,時不時就看向甘羅,也是目露懷疑。
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