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的長椅上,山小路咕咚咕咚地喝著奶。
奶瓶裡裝著的是母乳,現在的山小路剛剛穿越回來,還是最戀親媽的時候。
但這一次,喝了一半,他就推開奶瓶不喝了,山成把奶瓶強行懟回去,就看到他啯了半天,也沒見下去多少,仔細一聽。
“咯吱咯吱咯吱……”
這哪裡是在喝奶,分明是在咬奶嘴。
山成把奶瓶拔出來,把牙膠遞給他,就看到他咯吱咯吱咯吱又咬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不喝呢?”山成問山小路,山小路看了山成一眼,啊啊叫了起來,山成沒辦法,隻能抱著他來回踱步。
這還不行,他指著一個方向,要山成走,山成不走,他就立刻咧著嘴哭了起來。
山成沒辦法,隻能繼續向前走了,這麼走了不知道多久,山小路才不哼唧了,山成低頭一看,抓著牙膠睡著了。
山成又輕輕晃了他一會兒,等他睡熟了,把他放進銀誓之輪裡,這才拿出手機,給古晨發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老婆,你有沒有發現,最近小路有點焦慮。”
古晨說,昨天她帶山小路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這小東西總是不滿意,脾氣特彆大。”
古晨想了想:“是不是因為長牙不舒服的緣故?他有沒有發燒?”
山成伸手摸了摸山小路的額頭,沒感覺熱,看了看沾滿了口水的牙膠,和他嘴角的哈喇子,想了想,道:“你說……小路是不是分離焦慮了?”
“分離……焦慮?”古晨愣了一下,才道:“會嗎?”
這麼小的小嬰兒,也會分離焦慮了嗎?
山成低頭,看向了懷裡正熟睡的小嬰兒。
依然是小小的一團,但抱在懷裡卻已經墜手了。
山成看著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想不起來這小家夥剛出生時的樣子,甚至想不起來他一個月前的樣子了。
這個小東西每天都在變化,每一天都在成長,以一種成年人無法理解的方式。
明明前幾次穿越回來之後,他並沒有出現任何焦慮的跡象,但這一次顯然不同。
“小路可能想白鹿和茸茸了。”山成道。
說實話,他也有點想了。
突然懷念茸茸趴在他的肩膀上,叫他“爸爸”的樣子。
……
鏽林山脈,山宅。
鏽錘將一塊鐵板抬起來,拚裝在小樓的外壁上,一道淡白色的火焰燃起,沿著接縫燒灼而過,等再鬆開手的時候,兩塊鐵板就已經嚴絲合縫地拚接在了一起。
此時的鏽錘,身上的鱗片已經幾乎全部脫落,在他體內沉積的鐵元素,幾乎全部被火種驅除了出來,除了額頭和眼角的皺紋之外,他一點也不像是一名鏽林族的老人。
山成離開之後,他就開始著手修複山宅,此時大部分的主體建築,已經被修複的差不多了。
比量了一下剛剛焊接完成的那塊鐵板,鏽錘滿意地點點頭,再轉身拿起最後一塊鐵板,就看到原本蜷縮在鐵板下麵的白茸茸。
“茸茸小姐?”
長著茸茸小角的小鹿,抬頭看了鏽錘一眼,又低下頭去。
“您……是在捉迷藏嗎?”鏽錘道,“這裡有點危險,您去其他地方玩好嗎?”
白茸茸又看了他一眼,轉身,怏怏地走了。
“花?你怎麼不陪茸茸小姐玩會兒?”鏽錘轉身喊鏽花。
鏽花道:“可她不陪我玩啊……”
鏽錘轉頭,就看到白茸茸又爬到了還在坍塌狀態的亭子下麵,蜷縮在那裡。
一隻渦影幼體跳躍到了她的鼻尖,她伸出手拍了一下,轉過身去。
“唉……”鏽錘歎口氣。
他其實也知道,茸茸為什麼那麼不開心。
其實,不開心的何止是茸茸呢?
“如果我把院子修好之後,您就能回來就好了。”他心說。
突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正趴在那裡的小鹿也突然抬起頭來,二樓,白鹿從房間裡走出來,低頭看向了下方。
震動。
輕微,但是可以感知到的震動,從下方的秩序之劍傳來。
下方的大廳裡,人類形態的拉斐爾走了出來。
“又開始了嗎?”
從山成離開之後,這種震動就開始了。
它並無規律,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秩序之劍裡麵掙紮著,想要衝出來。
“是又有什麼人取得了權限嗎?”鏽錘問道。
拉斐爾看了一眼故事線,搖頭道:“聖舟那邊的權限,還被薩爾特封鎖著,不是他們……要麼是其他人,要麼是其他原因……”
“我們要不要……”鏽錘舔了舔嘴唇,沒有說話,但後麵的話,拉斐爾卻清楚。
要不要離開舊礦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