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逃婚(2 / 2)

陸知雁揉了揉摔疼的腦袋,她記憶裡最後的畫麵,是徐清林毫不掩飾的惡毒,他睥睨著她,眸中暗含對將死之人的垂憐。冬日雪凍得她幾近失去知覺,怎的忽又暖和起來了?

待陸知雁意識真正清明過來,她不禁一驚。

屋內明顯是喜房的裝扮,一對喜燭立於兩側,燭火一閃一閃,在地磚投出陸知雁斑駁的影子。

陸知雁低頭瞧見自己一身喜服,她忙不迭跑到窗側,推開兩扇窗戶,窗外赫然是當初剛和徐清林成親時住著的小院!

她竟是重生了!

重生至和徐清林大婚當夜。

一想到將來徐清林會害得陸府家破人亡,陸知雁不禁怒火中燒。然而此時的徐清林才奪得狀元不久,正是天子身旁炙手可熱的紅人。陸知雁並不知曉前世徐清林從何時開始謀劃陷害陸府,如今的徐清林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她手上尚沒有徐清林作惡的證據,不可貿然行動。

當務之急是從這裡逃出去,陸知雁不可能再和徐清林那樣陰險的小人成婚。

趁著喜婆子不在屋內,徐清林尚在前院吃酒應酬,陸知雁摘了沉重的鳳冠放在榻前,把身上叮當作響的飾品統統拿掉,她換上丫鬟的鞋,貼著小院的牆邊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裡?”

陸知雁才邁了兩步,身後便傳來喜婆子的聲音。

陸知雁僵僵地轉過身來,勾了勾唇角,笑容純善:“屋裡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

“小姐今日是辛苦了,您且再等等,老爺待會兒便回後院了。不如老奴先陪您回房?”

喜婆子說著就上前來扶陸知雁,陸知雁急中生智,道:“累了一天,我有些餓了,你去膳房取一些酒釀圓子來吧。”

“也好,那請小姐回房稍作等待,老奴很快便回。”

陸知雁與徐清林尚未圓房,喜婆子隻能暫且稱她為“小姐”,而非“夫人”。

目送喜婆子離開院子,陸知雁鬆了一口氣,她憑借前世的記憶避開府上巡邏的守衛,悄悄溜到院後,打開門閂,從後門跑了出去。

是夜,狀元郎府上歡聲笑語不斷,即使隔著高牆也能聽見隱隱的談笑聲,不知是誰驚動了天上浮動的流雲,惹得它們不再圍著月亮,而是驚慌四散了。

陸知雁提著裙擺一邊跑著,一邊頻頻回頭看。陸知雁的身子不允許她跑太快,她所謂的“跑”也不過是小步快走,即使如此,陸知雁口中仍然大喘著氣,胸腔連連起伏。

“啊——”

恍了神,隻顧著回頭的陸知雁忽的撞上一個人。

那人長身玉立,負手立於月下,月華為他蒙上一層溫柔的霧。

陸知雁揉揉發紅的鼻尖,心頭一跳:那婆子竟這麼快就將徐清林找來了麼?

陸知雁捏緊衣角,心想若真是徐清林,她便和徐清林來個魚死網破。狀元郎的府邸臨街而建,且位於京城繁華地段,陸知雁若是在街上大喊大叫,很快便能招來人,總之無論如何陸知雁今夜都不會乖乖就範,她不能再落入徐清林魔爪了。

就在陸知雁心裡翻湧之時,背身那人終於回過頭來。

而正是他轉身的片刻,男人與她俱是一驚。

陸知雁懸在心頭的石塊則是悄悄落地,她撫了撫心口,暗道隻要來人不是徐清林都好說,她權當沒瞧見這人,道了歉後繼續逃離便是。

男人卻是詫異地打量著咋咋呼呼的陸知雁,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裡盈滿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怎麼……出來了?”

她此刻不應正與徐清林共處一室麼?

“公子認識我?”

陸知雁同樣感到驚訝。方才未能注意,現下陸知雁借著流轉的月華仔細地端詳著男人的臉,竟發覺他長得過分好看了些,比徐清林還要好看萬分。陸知雁當初便是因為徐清林那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才肯答應狀元郎的提親。

如此驚為天人的臉,陸知雁不可能對他毫無印象。

看他的反應,他竟是很吃驚麼?

然而無論這人認識自己與否,陸知雁都不能在狀元郎府外和他敘舊。徐清林隨時都有可能發覺陸知雁出逃,陸知雁需得儘快離開此處。

是以陸知雁捉住他的衣角,仰著頭眼巴巴地問:“公子既認得我,可否幫小女子一個忙?”

謝辭予深深地望著她的翦水秋瞳,他喉結滾了滾,輕聲道:“嗯,你說。”

“我想逃婚,公子能帶我走嗎?”

誰知謝辭予聽到“逃婚”二字,他的身子竟不可抑製地顫了顫。謝辭予斂去他難以置信的神色,儘量讓他麵上顯得雲淡風輕,他答:“好。”

“多謝公子,那我們快走吧,再晚的話就要被徐清林發現了。”

“嗯。”

謝辭予隔著衣裳握住陸知雁纖細的手腕,正想催動內力打算帶她飛簷走壁,又聽得陸知雁說:“這位公子……我身體不太好,所以不能跑得太快,還請公子多多擔待。”

身體不好?

謝辭予眉心輕跳,胸口處鈍鈍的疼。前世陸家將陸知雁的事瞞得很好,即便是謝辭予也沒能打聽出更多,隻聽聞常有郎中出入陸府,且陸府高價求購藥材之事遠近聞名,人們隻當是為陸老爺子看病,現下聽了這句“身體不好”,謝辭予不禁懷疑:真正病著的竟是陸知雁麼?

那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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