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予看向陸知雁。
陸知雁露出落寞的表情,屋子裡沒有旁人,她便也直說了:“遺忘的感覺……太難受了呀。”
她聲音很輕,謝辭予卻感到驚心駭目。
陸知雁垂著頭,“我從小就沒什麼朋友,因為我總是記不住她們的臉,對不上人,常常叫錯彆人的名字。有時候答應她們的事情第二日起來就忘了,時間一久彆人也不願意再和我玩。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爹爹說是因為生了病才會這樣,以後會有人理解我。”
“我忘記過很多人,很多事……甚至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忘記了誰,那些人重不重要……”
謝辭予心口揪成一團,心仿佛被人用力握住一般,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終於知曉為何當日在街上陸知雁認不出他了。
她生病了,他卻全然不知。
該怪的那個人是他才對。
陸知雁神情低落,謝辭予忽然很想摸一摸她的頭發,告訴她沒關係。
但他終歸是忍住了。
陸知雁吸了吸鼻子,她握住張宛若的手,“宛若姐姐,謝謝你肯為我治病。方子你儘管開,我爹曾經說了,隻要能把我治好,掏空陸府都沒關係。所以你放心吧!我不會虧欠診金和藥錢的。”
陸知雁這話隻為活躍屋子裡的氣氛,果不其然,謝辭予與張宛若都因為她的話輕輕笑了。
“行,賬單都送到你們陸府。”
雖隻見了這一麵,但幾番溝通下來,張宛若已然有些喜歡陸知雁這個小姑娘了。
竟也忍不住逗她。
張宛若拎著藥箱,對謝辭予說道:“還請謝公子回避,在下要為知雁姑娘施針。”
謝辭予應了聲,離開院子。
張宛若在陸知雁的屋子裡為她施針診治,謝辭予孤身坐在湖邊的涼亭裡。謝辭予用指腹摩擦著夜光杯的杯壁,眸中晦暗不明。
他記起上一世與陸知雁在街上重逢,陸知雁的目光不曾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那時謝辭予還以為陸知雁有了婚約故意那般無視他,如今想來,她的淡漠恐是因為陸知雁的記憶裡沒有“謝見山”這個名字。
被謝辭予珍藏的一見鐘情,陸知雁轉瞬即忘。
這怨不得她,也無法怨她。
若謝辭予能將這份緣延續下去,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
但陸府正是因為擔憂女兒的身子,所以陸雲從順著陸知雁遊玩的行跡一路追到水鄉,第二日天不亮陸雲從就將陸知雁提溜回家了。
陸知雁未能來得及同謝辭予道彆,而這一彆,便是整整一世。
謝辭予微微歎氣,胸口鈍鈍的疼。
“大人。”
“何事?”
謝辭予放下茶杯,看向岑舟。
岑舟躬身,壓低聲音說道:“徐清林加派了在京中尋找陸知雁的人手,如今隻差幾處宅邸沒有暗中查探過。屬下打探到徐清林的意思是再找不到陸姑娘,他便要拉著陸大人去報官。”
謝辭予神色冷淡,透著一股不以為意,“讓他去,我倒要看看他能鬨到什麼地步。”
“但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