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的裝飾就十分的華麗,因此即使被牛車嚇了一跳,齊小七還是可以輕易的分辨出這群人地位不低。
這不是廢話嗎?誰碰到個用絲綢做車門簾的,還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是貴族才用的萬紫千紅,這身份地位還能更一目了然嗎?
果然,在這家人的奴仆發現了齊小七之後,第一反應不是說同樣要借住破廟,而是驅趕齊小七。
世家這麼多年傳承下來,破毛病比最難搞的強迫症潔癖患者還麻煩,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士庶不同坐。
對於世家人來說,可沒有什麼先來後到尊老愛幼的規矩,看到齊小七這個明顯沒錢的平民少女,自然而然地就開始了驅趕:“那個小兒,快點離開這裡!免得臟了我們娘子的腳!”
如果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聽到這話應該馬上避開了去,就算晚上住在破廟外麵遭受風吹雨打,也不敢待在裡麵和這些金尊玉貴的娘子郎君待在一起,但是現在待在大家麵前的是現代長大的齊小七,齊小七可不像土生土長的平民那麼“懂事”。
“這破廟是你家的不成?沒聽說過有借住的客人可以趕人的!”齊小七非常強烈地表達了自己不走的意思,這天黑了,晚上又涼,自己好不容易撿好了柴火,不是為了給士族這群人做嫁衣裳的。
何況這種天氣,去到破廟外要是下雨了怎麼辦?
“我家娘子可是士族!”
“那又如何?士族就能在不歸自己的地盤趕人走了?”齊小七硬氣的很,反正一場遊戲,就算死了也是回到現實,自己沒理由遭受這種不公平待遇不是?
“我家娘子可是士族,怎麼能和爾這種平民共處一室!”奴仆生氣強調。
“不能待在一個屋簷下啊?那也簡單啊!你們在破廟外過夜就是了。”齊小七回答得很光棍。
奴仆氣得想動手丟人,但是還記得稟報一下女主人看怎麼說。
“娘子,那裡的庶民不願意離開,您看是不是奴幾個把她趕走?”奴仆請示道。
女主人聞言就皺了眉頭:“這人怎麼這麼不懂規矩?”
“一個黃口小兒,想來是沒有家裡沒有人教的,所以並不懂得規矩。”奴仆回答兵揣測著。
“那還不把人趕走?”女主人連忙道。
“諾!”仆人應聲,就打算動作。
“慢!”這時候馬車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六郎你怎麼起來了?”女主人連忙問。
“嫂嫂,不可讓人直接趕人。”名為六郎的年輕人說道:“這小兒既然荒山野嶺一個人過活,又敢直接告訴奴婢們不願意讓破廟,說不好就有什麼依仗!我們現在不比從前,還是在投奔兄長的路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人家真有依仗,我們得罪不起怎麼辦?”
“六郎你就是心思太多!”女主人不讚同地說道:“一個鄉間長大的小娘子,能有什麼本事和依仗?這種人得罪了就得罪了,還能傷到我們不成?”
“可是須知蟻多咬死象……”六郎立場很堅定。
畢竟是男性族人,話語權遠大於這個嫂嫂,加上六郎在家族裡一直以智謀出眾著稱,所以奴仆們還是聽了六郎的話,沒有打擾齊小七,在破廟裡選了個離齊小七遠遠的位置打算住上這麼一晚。
完全不知道士族那邊有個善謀略著稱的六郎想多了誤以為自己是個有憑仗的人,齊小七看到放完狠話之後當作沒說過一樣,完全是秒慫的世家奴仆們,心頭湧現了一股淡淡的難以形容的複雜心情。
這年頭世家都是嚇一嚇就縮回去的紙老虎不成?
然而齊小七不知道,當看到齊小七居然還帶著一個嬰兒的時候,六郎再次在心裡將齊小七的等級提高了:居然還帶著一個嬰兒,這個女郎果然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