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錯上一次見到許恒,還是在圈內一位老前輩的生日宴上,當時他作為許問寒的伴侶出席。
許恒一如既往的看不上他,甚至不顧身份,當著眾人的麵給他難堪。當然,他也沒饒了許恒,不但當場懟了回去,事後還把許氏的黑料實名發了過去,逼得許恒不得不服軟認錯。
從那時起,沈錯就知道許恒是個能屈能伸,舍得下臉麵的人。但他沒想到,許恒的底線可以放得這麼低。
許恒敲門的時候,沈錯正穿著圍裙,在廚房給自家老婆煮養神湯。
這麼多年,隻要他有時間,就會親自下廚,許家私廚的賬戶也時常更新,如今已經成了粉絲們固定的打卡地點。
他並不覺得男人做飯是一件多丟臉的事,但顯然許恒不是這麼認為的。
“沈教授,你怎麼能乾這種活呢?問寒這孩子真是太不像話了!”許恒一開口,就是熟悉的討厭味道。
沈錯厭煩的皺起眉,他拎著平底鍋,毫不客氣的說道:“你來乾什麼?我家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許恒臉上閃過一絲扭曲,不過很快他就調整過來,笑眯眯的搓著手道:“哎呀,沈教授,咱們是一家人,從前的事,都是我不好。南星——”
許恒一伸手,把跟在身後的小兒子拽了出來。
許南星的樣子看上去很狼狽。
腦袋深深耷拉著,雙眼通紅,身上衣服皺皺巴巴的,好像剛從水裡拎出來似的。
“還不給沈教授道歉!”許恒沒好氣的罵道。
許南星咬咬唇,眼睛憋得更紅了。他似乎想反抗,但最後還是乖乖的彎下膝蓋,跪在地上,把頭磕的哐哐響。
白皙的額頭很快變得通紅,嘴唇也被許南星自己咬破,出了血,他腫著眼睛,聲音沙啞的說道:“沈教授,對不起,我錯了,求你原諒我。”
許恒似乎對他的表現不太滿意,抬腳又在他身上狠狠踹了一腳。
轉頭麵對沈錯,又是一副笑臉。
“沈教授,小孩子不懂事,在網上胡言亂語,你彆跟他一般見識。”
明明當時許南星嘲諷的是許問寒,但許恒從一進門開始,就完全無視了正主,隻對著沈錯一個人諂媚巴結。
沈錯早就猜到了許恒的真實意圖,他心念一轉,故意使壞道:“我記得,胡言亂語的似乎不止小許總一人吧,許董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許恒臉上的笑一下僵住了,他雙拳緊握的垂下頭,努力遮住眼底深藏的怨毒。
十幾秒後,許恒直直的跪在了地上,膝蓋砸在地板上,發出重重的悶響。
“沈教授,對不起。”
“可以了嗎?”許恒沒忍住,最後還是暴露出了一絲內心的真實想法。
沈錯饒有興致的欣賞了好一會二人的窘迫,然後才站在原地,懶洋洋的隨口道:“許董這是做什麼,我又沒有逼你。”
許恒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然後重新
堆起笑臉迎合道:“是是是,都是我自願的。沈教授,你看誤會已經解開了,不如我們坐下來聊聊。()”
沈錯依舊是那副散漫的樣子,他一邊剝蒜一邊道:你不就是想要全息技術的專利授權嗎??[(()”
許恒跪在那,笑得越發燦爛,“沈教授你放心,以我們的關係,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沈錯同樣回以微笑,“我是很想跟許董合作,但公司是許哥的,我隻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員工。”
聽到這話,許恒才像剛看見許問寒似的,擺出一副慈父模樣。
“問寒,這麼久沒見,爸爸可想死你了。許家的產業,以後還是得由你繼承啊。”
許問寒一眼就看出了沈錯的打算,當即耐著性子敷衍了一句,“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了,你的東西,我不要。”
按照許恒以往的脾性,怕是早就暴跳如雷了。但他若有似無的掃了一眼旁邊的沈錯,繼續賠笑道:“你這孩子,還真生爸爸的氣啊?從前的事,是爸爸不好,我跟那個賤人已經離婚了,還有這小子——”
許恒毫不客氣的又踹了許南星一腳,“滾過來!”
許南星聽話的在地上跪爬了兩步,然後毫不猶豫的哐哐磕頭,“大哥,對不起,我錯了,求你原諒我。”
他機械一般的道著歉,毫無尊嚴。
許問寒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鬨劇,漠然道:“我不接受,你們可以走了。”
許恒額頭的青筋再次蹦了兩蹦,他咬牙切齒道:“問寒,你是想讓我也跪下來求你嗎?好,我跪!”
許恒作勢要跪,許問寒冷眼看著,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於是許恒的膝蓋就這麼砸了下去。
“這樣可以了嗎?”許恒眼睛紅得快要滴血了。
他這麼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根據官方發布出來的小部分數據,還有電影裡呈現的效果,許氏旗下實驗室的科研人員得出一致的結論,那就是他們輸了,十數年來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不僅是他們,全世界大大小小的實驗室全都要麵臨同樣的窘境。
這些年,許氏看上去花團錦簇,其實全是虛假繁榮。他不顧一切的在這項全息技術上投資,就是指望它能助他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