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趙寅重重扇了趙玉梳一巴掌。
趙寅此時已經被趙玉梳氣得失去理智了,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氣,趙玉梳被打得踉蹌了一下,蕭裕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將趙玉梳接住,護在懷裡。
林業攔了蕭裕,但是沒攔住,林業這種猴精又見風使舵的人,最怕的就是手握兵權的人。
趙玉梳的左臉火辣辣地疼,可卻不及心疼。
蕭裕拱手請罪:“貿然前來,父皇切莫怪罪。”
他當然知道趙寅不會怪罪,趙寅被趙玉梳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他此時哪還有這個心情。
趙寅被氣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你當真以為朕不會降你死罪嗎!你簡直一派胡言,前朝也有和親的先例,我大齊又不是古往今來獨一份!”
“父皇即便判我死罪,我卻還是要說,我如今什麼都能豁的出去!直到現在,父皇還要自欺欺人嗎?”
趙玉梳依舊不退縮,她掙脫了蕭裕的保護,繼續與趙寅分說一番。
“有些遮羞布,我本來是不想撕下來的,父皇若是想裝聾作啞,那女兒也同您辯個明白,前朝是什麼國力,咱們是什麼國力,人家送公主和親,且不說前朝高宗皇帝送的根本不是自己嫡親的公主,所謂的和親也是高宗為了讓胡人喊自己嶽丈大人罷了,咱們呢,咱們算什麼?”
說了這麼多,趙玉梳口乾舌燥,脾氣也沒有剛進殿時那麼衝了,語氣中更是多了一抹悲涼和冷靜。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我年少時聞之,隻覺得儘是些矯情之言,如今才明白詞中之意。”
趙寅也緩了情緒,此時他不是威嚴的皇帝,隻是個手足無措的父親。
“小六,你不明白,我是皇帝,我沒有辦法任性妄為,和親……已經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不費一兵一卒,就能保大齊百年平安,無論是誰坐在這個位置上都會這麼做,就當我是個窩囊的皇帝吧。小五若是要恨我……就讓她恨吧,我想要不負天下百姓,就要負她,世間這麼多的人和事,總要負幾個的,總要的……”
趙寅這樣安慰自己。
人這一輩子,總不能什麼都要。
他隻不過是在明君和慈父之間,選擇了做明君,或者說,做一個不那麼昏聵的皇帝。
趙寅此時已聲淚俱下,他全然忘了,自己剛剛還被自己女兒指著鼻子罵。
趙玉梳抹了一把眼淚:“父皇,您嘴上說寧負姐姐不負百姓,可您剛剛……句句稱‘我’,而不是‘朕’。您如此說,倒顯得是我這個做公主的不是了,我若是阻止我姐姐去和親,就是不識大體,不顧大局,不體恤百姓,是也不是?這道理……實在太過殘忍。”
“小六,你彆說了,你這孩子,為何就不能糊塗一些,為何要將人逼到如此境地!你……你……哎!”
“糊塗?哼,我偏不要糊塗!我若是糊塗,豈不是要眼睜睜地看著我五姐姐被算計來算計去,被吃乾抹淨,我寧可痛苦,我不要麻木!”
“即便你不糊塗又能怎樣,到最後發現自己依舊什麼都改變不了,小六,朕在你這個年紀何嘗不喜歡清醒,可整日清醒又有什麼用!”
“父皇,求您三思,這件事女兒認為還是有轉圜的餘地的,”她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