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 / 2)

平忠倒淡定得很,嘴裡叼了根稻草,不以為然道:“你急什麼,主子的身手你心裡沒數?不會有事的。”

秦風一聽就來氣了,扭頭瞪著他:“主子離開時就你守在門外,你不會自己跟上去嗎?”

平忠踹了秦風一腳,也回瞪他:“這話還用你說,我早問了,不讓人跟有什麼辦法?”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陣,平忠忽然挪開目光,朝秦風身後一努嘴:“我說沒事吧,這不就回來了嗎?”

秦風一扭頭,果然就見裴恒一襲墨黑狐裘,騎著踏雪歸來。

漆黑的夜色裡,隻有微弱的月光照亮長街,男人棱角分明的臉被大半隱在陰影裡,看不清楚神情。

秦風心中一凜,忙迎上去,恭敬抱拳道:“今夜將軍獨自出行,可是有何緊急變故發生?屬下不察,請將軍恕罪。”

裴恒看他一眼,翻身下馬,將韁繩遞過去,淡道:“無甚大事,就是突然想起軍營鑄劍坊一事還未對沈凜說,去知會一聲。”

秦風:“……”

平忠:“……”

秦風目瞪口呆地看著主子進了府內,老半天反應不過來。

他拍拍平忠的肩膀,不確定地問:“我記得沒錯吧,鑄劍坊一事,主子不是說等明日去沈府時提嗎?”

怎麼深更半夜的就去了?

平忠眼神一轉,突然低低一笑,麵上更顯玩味。

可他不打算在秦呆瓜麵前點破,隻聳聳肩,麵露同情的指指秦風的腦袋,歎氣道:“這都想不明白?看來你的這裡,還需要好好補補。”

——

十日後,就到了堇國一年一度的花燈節。

林萱得知沈箬身子已經大好,便親自上門來請。

坐在汀蘭苑的內室,林萱上上下下將沈箬看了個齊全,確認好友除了清瘦了些,其他恢複得甚是不錯,才將一顆心落回了肚子。

她撫胸道:“還好還好,不然我定要自責死了。”

沈箬笑著看她:“阿萱姐姐為何要自責,是我自己魯莽空腹喝了冰飲,與姐姐何乾。”

說完,她朝林萱擠了擠眼,提起另一事:“姐姐前幾日來信,提到在馬場遇到了位心儀的男子,是誰呀?”

因上回和裴恒開誠布公地撕破臉後,對方果真一次都未在沈府出現,沈箬心情暢快之下,也有了打趣好友的閒心。

未成想,一向臉皮厚的混世魔王林萱的臉霎時紅了,怪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不過聽說今夜花燈節他會在臨安街上巡防。”

“你想偶遇?”沈箬頓時起了好奇心,“是什麼樣的男子,竟讓姐姐動了凡心?我不管,今夜你必須帶我一起去。”

林萱今夜上門正是為了喊好姐妹同遊臨安街,見沈箬已經蠢蠢欲動要出門,她立馬道:“成啊,今夜碰到一定指給你看。”

想到沈府門外還等著個人,林萱還是決定先坦白,道:“對了阿箬,今日我還帶了一個人來。”

沈箬詫異:“姐姐帶了誰?”

林萱道:“他就在府門外,去見見?”

沈箬就這樣被林萱帶到了門口,就見一身雲錦白衣的男子遙遙站在府門外,身後一匹高頭大馬,也是通體雪白。

沈箬腳步一頓,恰巧對方也回過身來,二人四目相對,她脫口而出:“崢哥哥?”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林尚書嫡長子,林萱的長兄林崢。

林崢性子端方,為人隨和,一直以來沈箬對他印象極好,隻是意外他今日竟然空閒,能和他們一同遊花燈節。

林崢見到沈箬,朝她露出溫潤的笑意。

他將韁繩交給身邊的小廝,自己則上前幾步,溫聲解釋道:“今日我休沐在家,正巧碰到林萱出門,得知你們二人要去花燈節,我便自告奮勇陪同了。花燈節閒雜人等太多,有我一路相護,你們玩得也儘心些。”

不像裴恒的沉鬱狠辣,給人以畏懼的壓迫感,林崢的嗓音沉穩柔和,讓人聽了十分自在舒服。

沈箬也回以一笑,讚道:“崢哥哥想得真周到,阿萱姐姐有此兄長,真是好福氣。”

林萱在旁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就憑她混世魔王的個性,需要彆人保護嗎?

況且她也沒這福氣,能讓長兄舍了大理寺一堆案宗,眼巴巴的趕著陪同逛花燈節。

思及此,她嘿嘿一笑,挽著沈箬的小臂就走:“我阿兄自然是最穩妥周到的,定能護好我,也能——”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林崢,“護好阿箬——”

……

馬車行到臨安街附近時,已經看到了一片燈火幢幢、燭光映天的熱鬨景象。

他們便就近下車,林萱挽著沈箬在前頭邊走邊逛,林崢則落後幾步跟在後頭。

重活一世,沈箬已經五六年沒有見過這樣盛大的境況了,見到精美奇巧的花燈,十分感興趣,時不時會停下腳步欣賞一番。

林萱取笑她:“花燈節我們年年都來,往年也不見你有多稀罕這些燈,今日怎麼活像從未見過似的,就這麼好看?”

“好看啊!”沈箬笑得眉眼彎彎,她是真的開心,不僅是為了這些漂亮的燈,還為自己重新獲得的自由。

林萱見她說的認真,隻當是今夜的花燈合了她的口味。

她瞄一眼幾步外正凝望沈箬背影的兄長,又看到巡防將士的身影正在不遠處,眸光一閃,突然道:“阿箬,巡防軍就在附近,我去看看那位我瞧上的小將軍是否在其中。”

又對林崢道,“長兄,阿箬交給你了,我馬上回來。”

沈箬剛想出聲阻止,林萱卻躥得比兔子還快,已經沒影了。

林崢笑道:“阿萱野慣了,由著她去吧。”

沈箬無奈,隻得道:“有勞崢哥哥了。”

二人保持著距離往前行,臨安街上越來越熱鬨,各式各樣的花燈或懸掛樓閣,或擺放在攤位,各有特色,讓人挪不開目光。

有酒樓開了二樓臨街所有的軒窗,一盞外形精巧至極的五彩盈瓣燈掛在正中央,其下懸掛一燈謎,引得眾人紛紛駐足。

掌櫃站在窗前,高聲道:“各位鄉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