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2 / 2)

一樣的話聽到第二遍,沈箬依舊不自覺心頭驟冷。

她心裡有些亂,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

來到書房時,沈凜正在坐在主座上。

身前的桌案原本堆滿了奏折密報,此刻卻空空蕩蕩。

沈箬快步入內,喊了聲“爹爹”,急道:“女兒瞧見有個灰衣小廝是新帝安!插的眼線。”

沈凜抬起頭,聞言卻不詫異,見到沈箬後眼中的擔憂消散下去,出口第一句卻是:“這一路可嚇著了?”

沈箬喉嚨一梗,猛地想起爹爹總是這般疼護她,前世卻落得那樣的下場,心中酸澀異常。

她垂著腦袋,遮掩住眸中的難受,低聲道:“並未嚇著,是女兒給爹爹添麻煩了。”

“阿箬,沈氏一族到我這一輩,已經足夠榮耀。隻不過物極必反,咱們堇國這位新帝疑心極重,且性情暴虐,不是個能人儘其用的好君主。”沈凜手指揉著眉心,露出了疲態,“想我為為先帝,為堇國殫精竭慮這幾十年,卻落得個被忌憚猜疑的下場,也屬實諷刺。”

沈箬聽出了父親的言外之意,驚訝之外登時流露出幾分欣喜。

她不是總想勸爹爹急流勇退以求自保麼,如今爹爹有了這層意思,那今夜犯險倒可算做是件好事了!

按耐住心頭的喜悅,她問:“爹爹的意思是,想要退出朝堂,歸隱山林了?”

沈凜一路將沈箬養大,即使掩藏得好,但小姑娘心裡的那點心思瞞不了他。

他點頭默認了她的猜測,又道:“歸隱之事是遲早,但要徐徐圖之。倒是你,看著像是很希望爹爹退隱一般?爹爹退隱,那就意味著眼下的這些身份榮耀都要化為泡影,你也不會再是京都身份尊崇的貴女受眾人吹捧,這些你都受得了嗎?”

“自然受得了。”沈箬答得毫不猶豫,“受人吹捧追逐不過是浮於表麵,有什麼好?阿箬隻願爹爹在身邊,即便是做一個田間農家女也甘之如飴呀。”

“這倒不至於,”沈凜笑了,心知女兒是在拿俏皮開解他的疑慮,看她的目光更加慈愛,“爹爹為官這麼多年,也置辦下許多產業,權勢沒了,財物卻是不會缺。怎麼樣,說說今夜的事,為何最後是陪你是裴恒?”

他若記得沒錯,今日相邀去花燈會的是林府那一雙兄妹。

如何最後護送的成了女兒一向不待見的裴恒?

沈箬寥寥幾句說了花燈會上林崢大理寺內的變故,以及回府後又發現灰衣小廝鬼鬼祟祟偷偷出門,自己一路尾隨偷聽到新帝心思的經過。

這些沈凜在匆忙回府搬救兵的時候就聽了個大概,不過並不知細節,眼下聽沈箬複述全程,老謀深算的一張臉也沉默下來。

對於新帝猜忌自己一事,沈凜早已察覺,但未料到對方會這麼急,急到尚未在朝堂站穩腳跟,就不惜鋌而走險將人安/插到沈府監視以求把握扳倒沈府往事的證據。

往事的證據?

不對,這事不對。

沈凜神色一變,肅了臉色,又問:“阿箬,你可有聽清新帝交托那小廝查的是當年何事?”

沈箬搖搖頭:“沒聽清,那名小廝隻說他潛伏府中日久,爹爹從未提起過當年的那件事,甚至他還問掌事太監,是不是消息有誤,沈府根本沒參與那事。”

沈凜靜靜聽著,直到最後一個字落入耳中,素來波瀾不驚的心緒終於激起了片片浪濤。

他想起了塵封多年的那件往事,不覺冷汗直冒,如此一看,新帝應該已經察覺了當年的事,那麼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