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2)

王爺他風評被害 滿絮 4311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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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做主的另有其人,晏莊自然沒有搭話。十一皇子一麵牽馬,一麵跟他天南地北的閒談,狀似也不在意,隻有柳令襄站在原地,憋紅了臉,心裡不知恨過他多少回,最後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和秋水一起鑽到馬車裡去。

秋水後知後覺,惶恐地問:“小姐,怎麼殿下也在?”

柳令襄拗著悶氣,說:“你彆管他,反正今日我們是各自玩各自的。”

馬車慢行,出城後往山路而上,約莫半個時辰,明德寺近在眼前。前麵鬨哄哄的,馬車也停滯不前,柳令襄等不耐煩,索性跳下去,抬頭打量寺廟黃牆。山中藏寺,原是要清淨,然而多虔客,堵得這會兒水泄不通。

離寺門還有長長一道階梯,單望一眼,秋水都覺得腿腳發軟。幸而旁邊有抬軟轎的工頭,秋水以目光詢問,柳令襄卻沒理,一馬當先,走上山坡。

十一皇子知她好強,無奈苦笑,也徒步跟在她身後。

柳令襄走到一半,秋水已經求饒,遠遠落在了後麵,其實柳令襄自己也連連喘氣,很覺乏力,乾脆站住腳,慢慢平複呼吸。然而,一旦停下來了,再去張望明德寺,不免心生泄意,直打退堂鼓。

柳令襄下意識想要回望,忽然一隻手搭上她的胳膊。“現在彆回頭。”那人借力,幾乎是半架著她,讓她得以繼續往前。這一來,輕鬆許多,柳令襄仰起臉向他看去,十一皇子目不斜視,臉上卻不住微笑,知道她正在看他。

柳令襄將嘴撇得老高,看似不滿,眼睛裡卻藏不住,有幾分歡喜。她心想,幸好大家都在奮力爬山,沒人注意他們,剛這樣想,晏莊就從一旁翩然而上。他看沒看見,柳令襄是不知道,但依舊心虛極了,鬨了個大紅臉。

走完石級,十一皇子總算放開了她,道:“好了,你現在回望。”

柳令襄不必他說,已經伸長脖子望去,那段台階密密麻麻,仍在攀登的人們,個個拔足前進,走一會兒,停一會兒,喘一會兒,簡直像在泥沼裡掙紮。柳令襄定神一看,秋水也還在半腰喘氣,她感同身受,回味起來,一陣一陣的骨軟筋麻。

柳令襄不禁說:“這一趟走上來,真是考驗信徒的虔誠。”

十一皇子啞然失笑,伸手指向那些乘坐軟轎上來的貴人,好似在問她:人家難道就不虔誠了嗎?

柳令襄剛才登山,心神懈怠,沒留意要和他保持距離,當即微愣,扭過身,跟在晏莊後麵,走進寺門。明德寺占地寬敞,寺門、佛塔、大殿連貫為南北中軸線,香客們依次由知客僧引領,進入大殿內跪拜。晏莊他們上完香,剛好到中午,僧人正在布齋。柳令襄說:“還沒吃過齋飯,不知什麼味道。”索性留下來歇歇腳,等用過了齋飯再下山。

聽說寺內還有前朝石刻,十一皇子說道:“這也是明德寺內一景,要不要同去觀賞?”

柳令襄低聲叫道:“我才不去。”

一轉頭,原來不是約她,柳令襄佯作沉靜:“哦,先生,你去不去?”晏莊一笑,欣然赴約。

他們兩人問過知客僧,來到寺後,隻見座座碑亭屹立,這天的日光始終是淡淡的,斜照著那些碑刻上的字跡,宛如置身舊境,深感千年時光在他們眼前流逝。十一皇子上前仔細辨認,說多是石刻佛經,少有的幾個記載著當年建寺之初的情形。

晏莊並未接話,而且出乎意料的安靜,十一皇子回過頭,發現他獨自走到了碑亭深處,麵前是一座墓塔。知客僧說過,寺內還有埋葬死者的墓塔,叮囑他們不要打攪亡者安寧。十一皇子因著好奇的緣故,走了過去,卻見塔碑上赫然寫著“常繁霜衣冠獨塚”七字。

“衣冠塚。”晏莊低語,眉目隱痛。

人死後屍骨不存,才有設衣冠塚的說法,可見他死得更加淒慘,連揀骨重葬都做不到。晏莊看著墓塔,說不上來有什麼心緒,分明前世最後一麵,他們還在飲酒暢談,一轉眼,好友變作了冷冰冰的石碑,與他對望。

十一皇子微微疑惑:“常繁霜獨塚竟然在此。”見晏莊顧目,他解釋說,“唔,吾以為他會是莊王陵的陪葬墓,很多人都以為——原來沒有。不過真是奇怪,會是誰給他設立的衣冠塚?”當年莊王之亂,逆賊的同黨都被趕儘殺絕,照理來說沒有餘孽存活才對。十一皇子頓了頓,又想,常家到底身份特殊。

晏莊也想起從前常家,心想,當然會是那個野丫頭。不過,她後來一定恨死他們,因為他與常繁霜出征之時,明明答應過要完好無損地回去。顯然他們都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