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上次,應是李七郎過世,柳銜霜不情不願作為亡妻,出麵操持喪事。那時,應多虧有趙氏幫襯,才順當地操辦完了。不像今日,場麵一度亂哄哄地,先是李太太暈倒了,到後來,又接連暈了好幾位女眷,險些打斷喪儀。
金媽聽人說起八卦,問道:“小姐,李家的六郎是不是沒能回來?”
“人家現在是大老爺了,人前人後都要稱呼大人。”牽雲在旁提醒,被金媽一瞪,連忙推脫道,“是小姐說的。”
今日確沒見到李簾靜現身,但旁人的事她不好置喙,範渺渺隻道:“訃告傳入京中,到他回鄉奔喪,尚要些許時日。”
“也是,眼下天氣炎熱,不趕緊下葬,隻怕就要臭了。”金媽旋即惋惜,歎道,“就是可惜,老太太生前旁的少爺都不曾親自管教,最疼他這一個,誰知沒能見到最後一麵。噯,老天做主的事,人哪,強求不來,隻能認命。”
範渺渺而今也對李家的那些事有所耳聞,據說李太太先前還生過一兒一女,結果都夭折了,沒能養活。到李簾靜出生,李老夫人便要了過去,親自撫養、親自管教,勞心勞力,可以說是傾注了滿腔的心血,好在最後李簾靜成才,不負眾望。
但凡談論李家的人,向來金媽都說“沒一個好的”,但現在看她說起李簾靜,卻很有些惋惜的意思。牽雲背地裡跟範渺渺饒舌,範渺渺笑道:“我知道金媽在老家有個獨孫,人年紀比你小些,正是用功讀書的時候。哪怕看的是彆人的生死,不免也會觸目傷情,我想她是聯想到了自己。”
範渺渺叮囑牽雲不許到金媽麵前多嘴,陡然惹她傷情,自己卻又思索,金媽在柳府多年,平日逢年過節也不告假回鄉,多半是有難言之隱,然而,親緣是難以割舍的,從她今日的感懷興歎,就可見一斑。
隔了幾日,範渺渺叫來金媽,說道:“我從大爺那裡聽說,四掌櫃他們此次經商要路過映秀,我聽著地名耳熟,虧得還是牽雲提醒了我,說那是金媽你的老家。仔細一想,你也許久沒有回鄉了,索性近日府上沒事,我便準你的假,回家探探親去。”
金媽一愣,當先道:“不行,小姐身邊哪離得我?”
“府上有大爺、太太看顧,又有牽雲這丫頭跟我形影不離,金媽你儘可以放心。”範渺渺寬慰說道。
“小姐是用不上老奴,嫌棄我了。”金媽雖然嘴上埋怨,但想到可以回鄉,臉上不禁流露出高興的神采。
範渺渺說道:“我都跟四掌櫃交代過了,他們經過映秀時,就派人把你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