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調查科是靠異常靈力波動來判斷凶手是人是鬼是妖是魔的,但這次失靈了。
因為顯然不是人為,更不是意外,隻能是妖鬼作祟,但偏偏察覺不到任何非人的氣息。
“就算是特彆厲害的東西,也不至於一丁點都察覺不到。”老周那張臉顯得更愁苦了。
聞人笙沉默片刻,憋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一個月補貼三百五,你們到底是怎麼有這麼強的信念感的,是愛嗎?是仁慈嗎?你們當代苦行僧啊?”
因為小蛇告訴他,他們剛才吃那頓火鍋,二百四十七,因為聞人笙這餓死鬼吃了人家八盤羊肉。
老周深沉的臉色寸寸龜裂,怒吼:“外勤是有賞金的,一單少則三千,上不封頂。”
聞人笙眼睛一亮:“油門踩到底,走。”
看老周都要崩潰了,聞人笙義正辭嚴舉起拳頭,補充了句:“為人民服務!”
說完他才嚴肅了點,略略思索片刻:“是因為你們忽略了一個問題,妖鬼主動作祟很難不留下痕跡,就像再完美的殺人也不可能沒有破綻。但人類自古就有和惡魔做交易的傳統。”
老周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突然罵了聲國粹,一腳油門踩到底。
*
這是一個沉默的一天,教室裡靜得隻剩下翻書聲,或者也沒人有心思看書,那也不過是做給老師看的。夏灼下午才回來上課,一直低頭坐著,頭發散下來,她整個人的臉都埋在黑影裡。
她周身似乎形成一種黑暗的漩渦,整個人森森地透著陰寒之氣。
許多人都是第一次這麼仔細打量她。
她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真真的現任男朋友周南最先被叫了出去,人從七班的窗戶前匆匆走過,引來一眾窺探的目光。
——警察把一樓的辦公室征用做臨時問詢室。
周男是一班的,一身的少爺脾氣,被詢問的時候,隻是冷冷地說了句,“不清楚,不知道。”再問就顯得不耐煩了,隻說兩個人已經好幾天沒聯係了,他怎麼知道。
夏灼被叫去的時候,周南靠在外麵欄杆上抽煙,然後微微瞥了她一眼,夏灼衝他點了點頭,踏進了問詢室。
辦公桌的後麵坐著兩個警察,年輕一點的伸了下手,“坐,不用緊張,我們隻是詢問情況,如實回答就可以,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不要捏造,也不要隱瞞。”
夏灼點了點頭。
年老的警官注意到這個女生很平靜,平靜得近乎妖異。
“昨晚是你和班主任打電話說白真真可能會出事的嗎?”
“是。”
“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是知道什麼事嗎?”
“不知道,猜的,直覺。”
年老的警官沉默許久,目光有意無意地鎖在她身上,默默打量了一會兒,“一點都不知道嗎?”
夏灼微微蹙眉,“她從來不逃課,但昨晚的晚自習她提前離開了,去了花萊書屋,我下課回家的時候正好撞見她從書店出來,我媽媽說她在那邊哭,我感覺她神色也不太好,所以半夜睡不安穩,就和班主任打了電話。”
程老師托宿管阿姨去宿舍看的時候,白真真已經不在了,起初宿舍其他人還期期艾艾地試圖隱瞞,後來看實在瞞不住才坦白,白真真昨晚壓根兒沒回去。
程老師打了她家裡的電話,響到掛斷都沒人接。
一直沒人接通。
二中很少有家長會,白真真雖然脾氣差得要死,但很少違反校規校紀,所以也沒有被請過家長。程振國作為新班主任,甚至對這個學生毫無了解,她去翻了檔案,發現她的監護人竟然是姐姐。
早自習下課的時候,崇德樓和明善樓之間的黃線已經撤去,警察暫時離開了學校。據說白真真的姐姐終於來了,臉色蒼白,一直在哭。
上午已經進行了一輪問詢,下午換了一批繼續問。
但依舊一無所獲。
夏灼回家的時候,下午見過的那兩個警察就坐在書架之間的休息椅上。
花萊手裡抱著一個掉了漆的瓷盆,一隻手在和餡料,有一搭沒一搭地把手插進餡料裡,用力抓緊,讓餡料從指縫間擠走,然後重複。
她眼睛半閉著,目光顯得有些許呆滯,那雙瞳孔裡泛著微微的灰白色。她視力越來越不好了,前幾年還模糊地能看見東西,如今隻能看見一團虛影。
認識她的人都說,她這兩年衰老得特彆快。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支撐著這家書店。
三餐也依舊可以照應。
老周凝視她好幾眼,突然頓了頓筆,詢問道:“我們可以四處看看嗎?”
“您請便。”
兩個便衣。
那個稍稍年長些的警官姓周,單名一個飛字,身材魁梧,肌肉緊實,方臉闊下巴,眼神淩厲異常,就是眉頭似乎常年皺著,皮膚褶皺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麵無表情的時候也顯得苦大仇深得。
另一位年輕的警官姓聞人,是個很罕見的姓,叫聞人笙,個子比周警官要高一點,肩背挺拔,五官清朗,隻是眉目顯得陰沉,丹鳳眼,眼睛狹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