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紅也嚴肅下來,半晌不確定地問一句:“你說我們要不要避讓啊?她出手也沒有我們插手的份兒。”
聞人笙仰頭喝了一大口可樂,挑了挑眉:“我以為你們對她是仇視態度呢。”
民間的傳說裡,她也不是什麼好神。
崔紅又恢複笑眯眯的樣子:“仇視她乾嘛?這你就不懂了,我們特調科還是那位親自組建的。”
周飛看他困惑,摟住他的肩膀跟他科普:“江縣靠近地府大門,臟東西很多的,後來她過來坐鎮,才好了很多。但她脾氣不太好,也不喜歡管閒事,就點了幾個人過來領頭成立了特調科,也就是後來成規模了,跟她接觸不多了,最開始大事小事都是她在跑。”
“她也就是看起來很凶,其實很心軟的,每次遇到事她都一副不關我事的態度,但最後都是她幫著解決的。”崔紅見過她幾次,每次見她她的身份和樣貌都不太相同。她這個年紀的人,跟她的接觸都不多了。
聞人笙若有所思點了下頭:“那為什麼大家好像很不喜歡她。”
那些傳說,那個不可言峰,所有人都很畏懼她,甚至恨不得她消失的樣子。
崔紅苦笑了一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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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灼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那條短短的不到一公裡的街道,卻好像走不到儘頭,霧氣彌漫,濃霧漸起,沒多久,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空氣中開始聚集起來雜亂的聲響,像是風聲,又像是嗚咽,漸漸堆疊成鬼哭狼嚎的一大片。
她身前漂浮著一盞紙燈籠,燈籠上用朱筆繪了兩朵梅花,她指尖沾了幾滴血,點在眼皮上,眼前的一切倏忽換了景致,兩側是紅磚黛瓦的古時建築,城樓前的桅杆上掛著黑紅的旗幟,上書:往生一念。
大霧中緩緩走來一個通身白袍的男人,兜帽遮住腦袋,他五官處是一片灰白的霧氣,那張臉也不過是霧氣凝聚的微弱形狀,這會兒微微笑著:“世人皆愚,你還是不明白。你不該摻和他們的事的。”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夏灼的身形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烏黑長發飛揚,用一根枯骨簪住,她一身玄色滾金邊的長袍,翅膀大張,整個人被黑霧繚繞,懸浮半空,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倦怠和固執,好像沒有人能打動她似的。
“我隻是來告訴你,影子未開殺戒,殺了他會遭天譴,把他封印到下界來,不要做多餘的事,你的身體受不住了,再這樣下去,你真的會死。”
夏灼抬眸看他一眼:“你把我封印起來,再假惺惺地關心我,很有意思嗎?”
白袍雙手合十:“殿下,我以為您是自願沉入生死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