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編也編得像樣點兒,沈燁,哈哈哈……”小胖墩笑到岔氣,好不容易收住了笑,他衝小男孩惡狠狠地說道,“我告訴你,沒人能替你撐腰,你這個狗雜種就隻能爛在泥裡——”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小男孩揮出了一拳,卻不料斜當空猛地伸出一隻手,一把攥住了他肉乎乎的小拳頭。
“放開我!”小胖墩沒料到沈燁去而複返,使勁抽了一下手沒抽出來,見麵前的男人穿著女式外套,不由得大罵,“你個死人妖,快放開我,不然我連你一起……”
“哎呀,人家怕死了呢。”沈燁掐著嗓子,誇張地哼哼了兩聲,掌心卻猛地收緊。
“啊啊啊——”小胖墩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疼疼疼,快放開我!”
沈燁沒料到小胖墩看起來敦實,骨頭卻一點兒都不禁捏,頗覺無趣地鬆開了手。
小胖墩趕緊往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看著沈燁:“你誰啊?”
“我?”沈燁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小男孩,“他爹啊。”
小男孩呆呆地看著高大的沈燁——那雙遮擋在墨鏡下的眼睛看不清楚,但挺直的鼻子和性感的嘴唇如同神造,配著他冷白的皮膚和微卷的頭發,活像一隻不該出現在白天的吸血鬼。
這麼好看的人,說出的話怎麼像有大病?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沈燁摘掉墨鏡,把一張俊臉湊到小男孩跟前,“你爸是沈燁。”
“啊!”在小男孩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旁的小胖墩率先激動起來,“沈沈沈,我|操,沈燁!”
沈燁涼涼地看了小胖墩一眼,問道:“操誰呢?找抽嗎?”
“嗚嗚嗚……”小胖墩捂著嘴,拚命搖頭,臉上頗有小迷弟見到了偶像的瘋魔。
沈燁無視了小胖墩,滿臉慈愛地撫摸著便宜兒子的腦袋,說出的話卻是陰惻惻的:“寶貝兒,試著疼了就還手,拳頭打不過還有刀。”
一向隻喜歡助紂為虐的沈燁難得當了一回“正義使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突顯自己偉岸的父親形象,隻好抱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想法,來教小男孩如何以暴製暴。
這就是拳拳父愛吧……
目送沈燁走遠,小男孩緩緩站了起來。
他叫陳深。
媽媽說深是沈的諧音,他的爸爸姓沈,叫沈燁。
他原先是有幾分相信的,因為一向輕浮的媽媽在說這件事的時候,臉上有著陳深從未見過的認真。可現在見到了沈燁本人,陳深卻親自把那份妄想掐死了——這麼好看又有氣質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他爸。
見小胖墩還沒從見到偶像的衝擊中回過神來,暫時顧不上揍他了,陳深拎起書包,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去。
他家在一片老舊的小區裡,小區裡十幾座居民樓有著不下三十年的曆史,牆皮大片大片地脫落,露出裡麵灰撲撲的水泥底色。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每棟樓的牆壁上都有幾道深淺不一的裂痕,仿佛稍大一點兒的風,都能將它吹成一片廢墟。
小區裡的植被因為常年無人修剪,每一棵也都長得奇形怪狀,近來被冷風一吹,樹乾上沒剩幾片葉子,看起來就像一個個弓腰駝背的老太太。
整個小區都散發著一股子行將就木的死氣。
陳深邁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沉重步伐,慢吞吞地爬上二樓,然後敲了敲404的房門。他想著自己又回來晚了,媽媽肯定會在開門的一瞬間就衝自己發脾氣。
可出人意料的,陳婧並沒有生氣。
她側身把陳深讓了進來,目光在他受傷的臉上遊走了一圈,然後無所謂地移到了彆處,懶洋洋地說:“桌子上有蛋糕,你餓了就吃點兒。”
“好。”陳深低著頭,陪著小心,生怕她剛才隻是忘了要找自己算賬,等反應過來了,就會猛地給自己一耳光,然後惡狠狠地說:“再晚就彆回來了,直接死在外麵!”
畢竟從他記事起,這樣的場麵隔三差五就會上演。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過得連剛才揍了他一頓的那個周小胖家的哈巴狗都不如,挨罵、挨揍是常態,有時還會被關到門外,餓上一整天。
陳婧的心思全用在跟那群男人糾纏上了,根本不會對他施以哪怕一星半點的關心。
陳深換上拖鞋,儘量把自己縮成不起眼的一團,挨著牆角走進了客廳。
他原本想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