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常山還未回應,於東接著道,“我剛才問了所裡的人,昨天劉海老婆來的時候,離婚的態度很堅決。
看她那樣子,孩子肯定也不想要。
其實也能理解,他倆肯定不能再在一起了,一個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本來壓力就很大,今後的路還很長,再帶一個孩子,路更不好走。
情理上有點絕情,但人總得麵對現實。
所以不好勸。”
陳常山應聲是,“但我已經答應劉海了,總得試試,不管我和劉海之前有什麼恩怨。
男兒膝下有黃金,我不能失信他那一跪。”
於東重重道聲對。
車啟動,離開看守所,於東把陳常山送回家,就開車走了。
陳常山想了片刻,撥通吳麗的電話,電話那邊吳麗的聲音很平靜,“有事嗎?”
陳常山道,“有點事,能和你見麵談嗎?”
吳麗沉默片刻,“行,教育局旁邊有個光陰書屋,書屋設有茶餐廳,半個小時後,我們就在那見吧。”
陳常山應聲好,上了自己的車,在車裡靜靜抽了支煙,開車趕往光陰書屋。
到了書屋,還沒到半個小時,吳麗還沒有來,陳常山在茶餐廳一個靠窗位置坐下。
茶餐廳的環境很不錯,整體設計都圍繞光陰兩個字。
一個個標記著時光年輪的圖案勾勒在牆麵上,陳常山看著牆麵上一個個時光點,不禁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感慨良多。
陳常山正想著,吳麗出現在陳常山的視線裡,吳麗一身素淡,臉上也是素麵朝天,兩眼無光,麵容憔悴,到了陳常山對麵,坐下,“不好意思,來晚了,你早來了?”
陳常山一笑,“我也是剛來一會兒,喝點什麼,我請你?”
“咖啡,不用加糖。”吳麗道。
陳常山一愣,“好像喝咖啡對孩子不好,換個彆的吧,果汁或者茶。”
吳麗看向陳常山。
陳常山輕咳聲。
吳麗道,“不用咳嗽,我確實懷孕了,隻是還沒到月子,不顯懷。
那就喝果汁吧。”
陳常山立刻招呼服務生給吳麗上杯橙汁。
彼此沉默片刻,陳常山道,“吳麗,那天晚上。”
吳麗打斷陳常山的話,“不用解釋,圈子裡的鬥爭本來就是殘酷的,到了那時候,哪有那麼多兒女情長。
現在的結果都是他們劉家自己作的,我不怨你,你不用向我道歉。”
陳常山道聲謝,“你現在怎麼樣?”
吳麗苦笑聲,“樹倒猢猻散,我就是那個猢猻,雖然我出來了,但我也什麼都沒有了。
家庭,事業,包括未來。”
“事業?”陳常山一愣,“你的工作也受影響了?”
“你覺得呢?”吳麗反問。
陳常山還未回答,吳麗已自問自答,“我是靠劉家調到了縣局,現在劉家全完了,人人避之不及,我這個前兒媳還有誰會放在眼裡。
從紀委出來後,局裡就不再給我安排工作了,還要給我調崗。
不久之後,我就又要回到鄉小了。
從哪來回哪去,折騰一圈,結果是一場空,是不很可笑。”
吳麗嘴裡說笑,卻絲毫笑不出來,連苦笑都無法笑出,一滴滴眼淚掉落在桌麵上。
陳常山遞給她幾張餐巾紙。
吳麗擦擦眼淚,重新看向陳常山,“陳常山,看到我變成現在的樣子,你是不心裡很痛快,拜金女就應該是這樣的下場。”
陳常山道,“你這個問題,剛才劉海也問我了。”
“劉海?”吳麗一愣。
陳常山看著她,接著道,“我剛在看守所見完他,你們的事,劉海都告訴我了。
說心裡話,當初你選擇劉海,我心裡確實很痛苦。
但時過境遷,那份痛苦已經從我心裡衝淡了,相反,我希望你能和劉海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