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稍一遲疑,陳常山喝聲起來。
李通站起身。
陳常山看著他,“是鄭好安排你這麼做?”
李通點點頭。
“定位儀是誰給你的?”陳常山追問。
李通稍一遲疑。
陳常山目光立刻淩冽。
李通忙道,“柳吉元,今天中午柳吉元在餐廳偷偷給我的。
陳縣長,我真不想這麼做,可他倆的身份我惹不起。”
陳常山冷笑聲,“那你是認為我惹得起?”
李通立刻搖頭,“兩邊我都惹不起,所以剛才我才給陳縣長打了電話,讓陳縣長看煙,實際我是。”
陳常山打斷他的話,“也就是因為你這個電話,才讓我覺得你李通還有點良心。
咱們那五六年也算沒白處。
我可以不報警。”
李通剛說聲謝,陳常山一擺手,“你得把鄭好和柳吉元指使你的證據交給我。”
李通的臉又白了,“沒有。”
陳常山臉一沉。
李通忙道,“真沒有,鄭好和柳吉元交代我的時候,都特彆小心,連記電話號碼的便簽紙都不留給我。
我自己也大意了,沒有留下任何錄音證據,其實我知道,留了也沒用,如果事情辦砸了,那些證據根本保不住我。
我就是個棋子。
事辦成了,未必有獎勵。
辦不成,就是替罪羊和炮灰。
可我知道又有什麼用,棋子自己是沒有決定權的,隻能賭一把。”
李通連連苦笑。
陳常山搖搖頭,“李主任,你不是個簡單的棋子,真正的棋子完全沒有自主權,而你還能選擇腳踏兩隻船。”
李通看向陳常山,“陳縣長,沒有人願意選擇腳踏兩隻船,選擇,是因為沒有辦法。
如果我能像你一樣,得到李書記的器重,一路上升,在李書記走時,還能得到提拔。
我肯定也會一直跟下去。
可我沒有你那麼幸運,我跟過關月,也跟過牛大遠,我承認他們平時對我不錯,可在關鍵時候,他們都讓我失望了。
特彆是牛大遠。
既然如此,我肯定不能再隻賭一邊,我隻能在你和鄭好間周旋,誰贏了,我就從誰那獲利。
這是我這顆棋子僅剩的一點自主權,結果也玩砸了。
陳縣長,你若非要報警,我也沒辦法。
但見了警察,我肯定不會把鄭縣長他們說出去,因為我的家人都在田海,我還要為他們考慮。”
李通咬咬牙。
陳常山起身到了李通麵前。
房間內靜了片刻。
陳常山道,“你不能在政府辦待了。”
李通一愣。
陳常山接著道,“上次我嶽父的事,我說過你的好意我記在心裡了,這次你也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所以我可以不再往下追究,但我肯定不能接受我身邊的人在我包裡放那種東西。
你繼續留在政府辦,我肯定不會同意。
至於安排你去哪?
我不表態,讓你的另一隻船決定。
他們安排你去哪,那就看你的運氣了。”
陳常山看著李通。
李通也看著陳常山。
時間過去十幾秒,李通點點頭,“謝謝陳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