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乾得不錯。”
陳常山靜靜聽著。
老人喘了幾口氣,“柳眉也常提到你,我老了,該走就得走,這是自然規律。可我放心不下柳眉,我就是這一個孫女,她從小就可憐,雖然要強,但畢竟是個女孩子,又沒成家。”
渾濁的淚從老人眼中滲出,乾瘦的手伸向柳眉。
柳眉立刻握住老人的手,哽咽道,“爺爺,我不會讓您走的。”
老人歎聲氣,“傻姑娘,人都是要走的,爺爺也不例外。”
“爺爺。”柳眉伏在老人身上,失聲痛哭。
老人輕撫著柳眉的頭發,也是滿眼疼愛。
看得出,爺孫的感情很深。
陳常山看在眼裡,也是心緒起伏。
終於爺孫倆止住悲聲,老人把另隻手伸向陳常山。
陳常山立刻上前握住,“爺爺,您有什麼話就說吧。”
老人看著陳常山,一字一句道,“幫我照顧好柳眉,彆讓彆人欺負她。”
陳常山稍一遲疑,立刻感覺老人手裡上了加了力,眼中滿是期待,陳常山忙道,“爺爺,您放心吧,我和柳眉是最好的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肯定不會讓人欺負她。”
老人臉上露出笑,“謝謝。”
手鬆開。
陳常山出了裡間,等了一會兒,柳眉也出來了,“我爺爺睡著了,這沒事了,你回去吧。
今晚,真得非常謝謝你。”
陳常山道,“柳眉,你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柳眉笑應聲好,把陳常山送出病房,還要送,被陳常山拒絕了。
陳常山獨自出了醫院大樓,看看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街上隻剩下清冷的路燈。
陳常山回頭看眼醫院大樓,在沒有見到柳眉爺爺之前,柳眉爺爺給陳常山的感覺就是位強勢長者。
今天所見的和自己以前感覺的完全不同,一個風燭殘年,倒在病榻,放不下孫女的耄耋老人。
柳眉也充分流露了她脆弱的一麵。
這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的強者,每個人都會有無助,害怕和憂慮的時候,對強者無上的崇拜,隻是因為你沒有看到他害怕和憂慮的另一麵。
帶著難言的心境,陳常山打車離開醫院。
第二天天剛亮,陳常山就接到縣府辦打來的電話,詢問陳常山是不是今天回縣裡?
縣府辦派車去接他。
打電話的不是李通,是縣府辦其他工作人員。
陳常山表示不確定,等自己確定了,再給縣府辦打電話。
掛掉電話,陳常山又聯係了柳眉,知道老爺子的病情已經完全穩定,陳常山才放了心,隨即聯係縣府辦。
兩人小時後,接陳常山的車就停在了江城賓館。
來接陳常山回縣的,除了一個司機,還有縣府辦的孫秘書。
孫秘書大名孫良,年齡剛到三十,在縣府辦已工作多年。
孫良恭敬得把陳常山請上車,“陳縣長,先去哪?”
陳常山道,“直接回田海。”
孫良立刻招呼司機開車。
車出了江城賓館,陳常山看著窗外,問,“孫秘書,李主任在單位嗎?”
孫良忙道,“李主任請假了。”
陳常山輕嗯聲,“他為什麼請假?家裡有事?”
孫良搖搖頭,不清楚。
陳常山依舊看著窗外,“那是誰讓你聯係我,來接我。”
孫良脫口而出,“鄭縣長。”
陳常山點點頭,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