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 18(1 / 2)

潮沙 田穗穗 4878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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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傅祈年分手的事,除了寧鈺和周洪國外,寧書禾沒告訴任何人,瞧著動靜,傅祈年應當也沒外傳,所以她這段時間也樂得清閒。

有心推掉了可能碰到傅家人的筵席,包括傅修辭,除了上回給他牽線搭橋的後續外,寧書禾儘量和他拉開距離,他的主動聯係也儘可能婉拒。

最後再給工作室的幾個孩子放了假,寧書禾總算能抽出時間來靜心畫畫。

畫室門口掛了閒人免進的牌子,工作室也隻留了早十天預約參觀的流量,幾天過去,徹底靜下來。

下雨天,太陽早早打了烊,光線沉暗。

久坐,肩膀和手腕微微發酸。

寧書禾發了會兒呆,神思渙散地把筆扔進桶裡,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到吧台,將玻璃杯裡將見底的冰水倒進水槽,下意識地接半杯直飲水後突然想到什麼,又儘數倒掉,改去冰箱旁拿瓶氣泡酒,加幾塊新冰。

吧台旁的杉木置物架的最頂層有個鐵藝收納盒,她踮起腳,摸索著掰開卡扣,從裡頭拿出僅剩的一支煙,躍動的火光夾在食指與中指間,同一隻手,再去握杯,杯壁冰涼的觸感激得她清醒幾分。

周頌宜總說,外頭那些媒體把寧老師寫得好像不食人間煙火,整天喝露水吃花瓣似的,其實不然,她私底下分明是個酒鬼畫家。

外頭的雨聲大了起來,寧書禾走到窗前,將紗簾掖至窗後。

有風吹過,聽見雨滴被斜拍在屋簷上,劈裡啪啦響,好似乎天然的白噪音,每每在這種環境裡,寧書禾都感到十分安心。

好像世界末日來臨,秩序崩塌,人類滅亡,隻剩自己待在安全屋。

手上這支煙隻剩離濾嘴很近的小小一截,寧書禾把煙摁滅,扔進垃圾桶裡,蹲身將垃圾袋係好,套上外套出門。

雨幕重重,寧書禾推門的一瞬間便被風裹著雨水澆濕了裙擺,所幸出門時換了雙防水的鞋子,她站在屋簷下,撐起傘。

寒風中,她穿過馬路,沿街走了兩百米左右,把黑色垃圾袋扔進街角的垃圾桶裡,又轉身走向另一個路口。

不是24小時便利店,因為下雨,店裡隻有一位值守的店員,看見有客人過來才匆匆從躺椅上起身營業,寧書禾朝著收銀台的方向笑了笑,一邊在店門口的地毯上搓搓腳,一邊收起雨傘放倒在地上。

拿了兩瓶罐裝啤酒,兩盒女士煙,還有一個新的點火器。

刷臉結帳,重新撐傘往回走,雨下得更大,能見度極低,等回到畫室,她注意到有車擋在門前,是輛庫裡南,正規律而有序地打著雙閃。

寧書禾眯了眯雙眼,視線重新聚焦,本想去敲窗提醒,卻驀然注意到它的車牌號。

腳步一頓,再朝那車過去,她走近了才看見有人站在門口,背影清介孤拔,提著個雜誌大小的箱子。

男人沒有撐傘,未能被屋簷遮擋的一半身體直接淋在雨裡,卻好像渾然不知地抬手重新摁下可視鈴,屏幕亮起,光線十分微弱。

他沒有得到回應。

傅修辭眉心蹙起,低頭看眼手機,同樣沒有任何消息,已然抬手,本想再摁下可視,卻隱約聽見有誰的聲音。

“三叔。”

傅修辭呼吸微滯,轉身,如雨夜般陰鬱潮濕的情緒一掃而空。

寧書禾正站在階下,將傘麵費力舉高,替他擋住了雨,可她自己分明也被澆了滿身。

傅修辭伸手握緊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直接將人拽到廊簷下,注意到她的外套和裙擺正緩緩往下淌水,他伸手替她拍下。

隔著輕薄的布料,寧書禾感受到他掌心冰涼的溫度,再看清他飽經風霜的倦色,她微微張了張口,卻沒能出聲,隻默默將傘收起放進門口的濾水兜籃裡。

開門,再伸手將他手臂一捉,拉他進去。

“不知道三叔要過來,剛剛去便利店買了點東西。”寧書禾解釋。

傅修辭垂眸,看眼她提著的透明袋子裡的東西,既她不問他為什麼過來,他也不想主動提。

她總躲著他,他要是再不來一趟,恐怕日後再見她比登天還難。

他的語氣很淡:“給你發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