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中,大黃還在勸說企圖離家出走的女兒小琉璃。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才一年啊,就想著離開家自己闖蕩了,大黃覺得很傷心。
一大批喪屍從它們下方經過。
大黃差點罵出聲,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喪屍???
【喪屍怎麼會毫無征兆的集體行動?這不合理啊!】
[因為他們在追喪屍。]小琉璃說道,[牛奶他們在北方殺喪屍,喪屍就往南遷徙了。]
大黃不放過任何機會打消女兒離開的念頭。
【你看,所謂的神還是給他取名為‘牛奶’,這不是和普通人類取名差不多嗎?】
[那個名字是牛奶自己取的,不是神取的……再說了,爸,你自己不也叫大黃嗎?]
大黃假裝沒聽到。
小孩子懂個屁,越是這種樸實無華的名字,就越有X點主角的風範!隔天它就出一本書,名字就叫《末日之最強蝶主——大黃傳》!
小琉璃不想理睬它,掉頭飛回鄧娟一眾人所在的營地。
【等等!女兒你改變主意了!】大黃驚喜。
[不是要保護這些人類嗎?喪屍都過來了,再不保護全死光了。]
【……】
大黃含淚飛回。
[我讓牛奶他們不要往這邊趕了,咱們隻要把這一批解決就行。]小琉璃還說了一句。
大黃開始崩潰。【女兒!女兒你怎麼還和他們私底下有聯係!】
[……]
【哎,是我老了,現在是年輕蝴蝶的時代,果然年輕的生者就是不一樣,這麼先進,都是網絡交流。】
[……]
[大家都是生者,私底下聊聊天怎麼了?又沒做什麼壞事……斷水市的海鷗他們也都有聯係啊,而且表現的明目張膽,獄長應該都知道吧。]
[爸,你思想太落後了。]
大黃無話可說。
兩隻蝴蝶下飛,靠在牆角的大灰抖抖胡須,充滿智慧的大眼睛寫滿帥氣,小爪子拍到地麵,一整麵土牆立起,阻斷喪屍的進攻。
“……臥槽。”某個幸存者沒忍住,罵出經典詞彙。
這牆是怎麼起來的?
所有人都在疑惑,他們四下尋找,還以為是俞簡回來了,直到……
發現,一隻灰毛大老鼠站在房子門口,擺著一個很帥的poss。
坐在副駕駛的小孩探出腦袋,激動道:“哇!是《貓鼠總動員1》裡麵來客寶的的動作!好帥啊!”
這麼一喊,其他小朋友的腦袋擠在車窗邊,對著大灰喊個不停,完全沒有意識到危機。
鄧娟握緊方向盤,不確定這隻變異動物救他們的意圖,隻好詢問前排車輛。
“能不能啟動了?”
人們都盯著大灰,忘記正事。
坐在車後座的小晨探出腦袋問:“老鼠先生!請問是簡簡哥讓你來的嗎!”
這句話醍醐灌頂,鄧娟在刹那間看去,看到大灰人性化的點頭。
——還真是?!
俞簡還能讓變異動物聽話?!
大灰跑到車邊,一個跳躍跳到副駕駛的小孩身上,這小孩高興的不得了,把它捧在手裡雙眼放光。
鄧娟僵硬極了。
她最害怕的就是老鼠,即使變異了,這還是家裡廚房最常見的灰毛老鼠啊!
“謝、謝謝你。”怕是一回事,但還是要道謝的,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大灰擺擺爪子,鄧娟竟然從一隻老鼠的臉上看出不用謝三字。
果然末日太不正常了!
為了保護幸存者,又為了升級自己在小朋友們心目中偉大的鼠鼠頭領的地位,大灰果斷造了第二堵和第三堵牆。
“哇!老鼠先生好厲害!太棒了!”
“老鼠先生可以做個英雄雕像嗎!”
“老鼠先生,你可以不可以捏一個我呀!”
“老……”
被孩子們的讚美之聲包圍,大灰沉迷其中,捏出了很多沒什麼卵用的雕像,看的其他大人眼花繚亂。
這也可以嗎!他們也想……
鄧娟按按車喇叭,把他們從幻想裡拉出。
“好了小朋友們,老鼠先生在保護我們,我們不能打擾它,知道嗎?”
“好——!”異口同聲。
車子總算能發動了,借助大黃的土牆拖延時間,眾人總算離開營地。
所有人鬆了口氣,隻有車開在最後的鄧娟,望著後視鏡內的土牆,心驟然一跳。
一隻巨大的手抓住土牆之頂。
那是一隻身高兩米,腐爛的皮膚下是結實腱子肉,腦袋卻隻有孩童大小的喪屍,經曆末日裡的風吹日曬,它的臉部模糊不清,眼窩空洞,還被什麼蟲巢寄生。
鄧娟的心亂成一團,還是被其他開車的大人喊醒。
她不死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那隻喪屍下蹲,做出跳遠的動作,一下就跳到離車子幾十米的後方。
它的四肢大幅度擺動,一步便能跨過三四米,每跑一步便有咚咚咚的聲音傳出,所有司機猛踩油門,脊背發涼。
不、不能讓它追到!不然就完了!
大灰不再沉迷讚美,跳到車頂使出土係異能,給這隻變異的喪屍製造障礙。
對這隻變異喪屍來說,七八米的土牆隻是玩具,瞬間就能跨過。
大灰竭儘全力阻攔,這時,天空灑下五彩繽紛的粉末。
所有人抬頭望去,兩隻花紋不同的大蝴蝶撲閃翅膀,將身上的鱗粉灑向地麵,行走的喪屍瞬間遲緩。
大灰甩著細尾巴表示不高興。
你們來的太晚了!!!投訴!它要向獄長投訴!
大黃連連道歉。
戰況得到轉變,司機們不敢懈怠,趁此機會快速離開。
這其中,隻有鄧娟的車速放慢。
“娟姐!”邊上一個司機按著喇叭,“你在乾什麼!快點跑啊!”
鄧娟回神,“我……”
土牆,更多同樣的喪屍爬起,他們一跳便能跳出幾十米,強健的肌肉讓它們無往不利。
那名喊鄧娟的司機,也突然愣住了。
緊接著,車裡的人們都陷入沉默。
大黃和小琉璃可不管,它們用鱗粉施展足以扭曲現實的幻境,讓喪屍們原地打轉。
鱗粉的作用很多,又一場灑下,被麻痹身體的喪屍們動彈不得,隻能用邪惡表情抗議。
好機會啊!
大灰握緊小爪爪,地麵大震,土刺瞄準喪屍身體之下,呼之欲出!
“——等等!”
誰也沒想到,出聲阻止大灰攻擊的,是開車的鄧娟。
喪屍們被麻痹,一動不動,鄧娟急刹車停下,打開車門拚命往回跑。
看到她如此行動,其他家長也隨她而去,搞得大灰很無奈,隻得待在車邊保護小朋友們。
人一衝動就容易忘記自己身處何方啊。
鄧娟跑的氣喘籲籲,她終於站在最初那一隻喪屍麵前。
失去雙眼的喪屍隻能憑借氣味分辨獵物,當嗅到麵前之人的味道時,它粗重的呼吸一頓。
“呼嚕…呼嚕……”它掙紮著。
鄧娟情不自禁走去。
她的孩子。
她那可憐的,還沒有看過美麗世界的孩子。
此刻,就在她的麵前。
“呼嚕……”
在麻痹粉下,喪屍還是用力抽出被暫停的手臂,一點一點伸到鄧娟麵前。
鄧娟的眼眶,不知怎的濕潤了。
即使相隔不過一米,但他們再也不可能團聚了。
鄧娟呆呆看著它。
喪屍壓抑著叫喚,它轉動小小的腦袋,試圖找到獵物的所在地點。
鄧娟仿佛聽到了。
聽到他說:‘媽媽,看啊,我又能重新奔跑了。’
大風從前方飄來,打散鱗粉。
恢複少許行動力的喪屍再一次跳躍,遮住鄧娟所能看到的天空,張著大嘴撲向獵物。
一身黑色的少年,也恰好回到此處。
鄧娟閉上眼,眼角的淚珠滾落。
“請把他殺掉吧。”她祈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