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鄭在哪？”俞簡問。
“還能在哪？”旁邊的小屋子沒好氣，“跑了唄，去找異能者了。哦，剛剛跑的，其他人不知道。”
“簡簡你不要擔心啦，那些異能者早走遠了，小鄭找不到的，估計過會就回來了。”另一座屋子奶聲奶氣。
俞簡先放著不管，他說道：“那你們知道還有哪裡有傳單嗎？我去看看。”
“傳單的話，我二樓的大會議室有，那些異能者留下的，我給你開個窗，你自己進去看吧。”
大樓一說，窗戶自動打開。
至於無人機，停在窗口，等待俞簡回歸。
二樓的大會議室。
房間是很大，就是太空了，隻有中間放著長桌長椅。
依舊點了簇小火焰，俞簡走到桌邊。
紅字白紙的傳單釘在喪屍身上，將它整張方臉蓋住。
就像牆上、電線杆上的小廣告，一層又一層貼上去，很快就把最初的那層蓋不見，彆人也就注意不到了。
傳單下的喪屍沒有動靜。
換做其他喪屍，被切片成數百萬張薄紙，早就活不下去了。
這麼看來，僅用薄薄軀體存活，無法傷人無法進食，想要維持本身的存在就很艱難，更不要提被傳單固定，被當做工具傳遞。
吧傳單撕下，俞簡也隻是簡單的掃視完畢。
內容都一樣，反正是鼓勵異能者們加入基地，待遇很好之類的廢話。
下方的喪屍重見天日，俞簡想了想，把它們一口氣消滅，連帶著傳單一道，被寒冰包裹，化作灰塵。
小廣告罷了，即使上層的傳單被揭下，也沒多少人在意。
比起喪屍，人們更關注可以得到福利的異能者基地，所以它算是物儘其用吧。
從會議室出來，俞簡和大樓打招呼，讓它開窗送無人機進去。
很榮幸的，楊東中招了，慘叫不停。
叫了大半天，把旁邊休息的異能者們吵醒，他才閉上嘴巴，和眼前冒著紅點的無人機無言對視。
不是，大半夜的，無人機怎麼進來的啊！
這、這都能拍鬼片了好嗎？！
大樓又沒電，不能開燈，半夜睜開眼看到一隻紅眼睛，換誰都要嚇個半死啊！
不知名基地，他真的很謝謝：）
“基地長，出什麼事了？”
大廣和小柔等人撞開房門，一陣無語。
無人機啊。
“無人機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它離開沒多久吧？”小柔半蹲著，無人機在她麵前轉了一圈，竟能看出一絲可愛，“這隻無人機比剛才的活潑誒！”
不活潑才怪，之前那隻是自動飛行，這隻是俞簡在遙控啊。
“基地長。”大廣嚴格審視，“作為一名穩重的，當過十多年縣長的成年人，您該不會被一架無人機嚇到吧？”
楊東心臟亂跳，他摸著自己禿的隻剩幾根毛的頭頂，尬笑。
“你在開玩笑呢這是，我怎麼會被無人機嚇到，隻是看到消息太驚喜，想把你們喊過來一起看。”
大廣：？
你確定？
幾人湊一塊，靠近窗戶打開紙條，接著月光一看——
一整張紙上，隻寫著四個字。
【是。吃人。逃。】
字很大，占據一大半紙。這簡潔的風格和上一張毫不相同，但讓人脊背發涼。
“吃…人？是我想的意思嗎？”小柔唇色發白。
“有八成可能是真的，但。”大廣一頓，“但，我們也不能確保這個組織的安全。萬一他們也是個圈套，想讓我們脫離虎口又入獅群呢？”
楊東的角度則有點不同。
“這紙上說吃人，可沒說他們吃的是誰，你們覺得呢？”
幾個立場堅定的異能者想到某點。
“西南基地沒有普通人！”
“全都是異能者！所以他們吃普通人！”
“普通人啊！”
所有人都想到一塊。
大廣嗤笑。
“我倒不這麼覺得。為什麼一定要吃普通人？普通人的肉有什麼好吃的？可替代性太強了，他們能種可以吃的水果，就不能養可以吃的動物？”
眾人思維斷層。
是啊，能種水果，其他食物也不在話下吧？為什麼一定要吃普通人呢？就隻是一個變態的癖好？
俞簡就隱身坐在他們不遠處，本想用無人機演示一下，沒想到他們自己想到了。
大廣道：“如果是我，我會吃異能者。”
“普通人沒什麼功效，那異能者呢？你們說，會不會吃下異能者，我們的異能就會提升？”
這個猜想更突破想象，讓人們不約而同注視大廣。
“……彆這麼看我，我也隻是提出一個猜想，末日裡什麼都有可能。”
大廣一般會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人，這樣一來，要是得到的結果不錯，他還能收獲意外窒息。
在他說完後，停在空中的無人機動了！
上下翻飛，仿佛在肯定大廣的話！
是真的！
大廣眸光銳利，“你敢保證你沒有騙人？”
無人機左右飛飛。
沒有騙人。
笑容捂著嘴巴，笑盈盈道：“大廣，你不要這麼嚴肅嘛。”
大廣抱臂。
“好，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異能者吃異能者，那普通人呢？他們怎麼對待普通人？”
無人機的燈光一閃，毫無征兆的墜落在地。紅光亮了亮，啪嗒一下斷開。
殺掉。
“開玩笑吧。”一個異能者顫聲，“全部殺掉嗎？”
無人機沒反應，應該是默認了吧。
楊東聽到後焦急萬分。
全部殺掉？基地裡一千多個普通人，他們能下得去手？
這位基地長操心著基地的未來，大廣卻假設起明天的情況，並描述道：“明天其他異能者會召喚西南基地的人，他們來了之後，帶走願意走的異能者，將其他異能者殺了作為食物，而遠東基地剩下的普通人，就是他們狩獵的獵物，會被全部處死？”
地麵的無人機重新啟動，紅點跳躍。
它飛到大廣眼前，上下飛的厲害。
“不行！不行啊！”楊東捶胸頓足，“既然這樣，那我們趕緊開會，把其他人勸回來，讓他們不要召喚！”
“基地長，你覺得他們會相信嗎？”大廣說道。
“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與其找時間勸說，我們不如把民眾安頓好，帶他們離開遠東基地。”
楊東沒有聽，穿著睡衣跑出房門，凍得像條狗。
“我知道，但至少試一試，萬一能勸下幾個呢？對了！無人機！你跟我一起去吧！說服力強一點。”
無人機繞開異能者們，追在楊東身後。
大廣帶著點不解。
“大廣啊，還有其他小夥子小姑娘。我楊東呢，以前當官是貪過點小便宜，逢年過節收了點禮，但我保證，我當官期間，縣上沒有發生任何不良事故，還把以前買媳婦的歪風邪氣好好整治過。”
“雖說末日了，但我還是想當好這個官，做個好基地長，不放棄任何一人。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做出後悔一生的事，還沒邁開那一步，所以我要去勸說，做基地長，不是應該這樣嗎？”
楊東匆匆離開。
俞簡很喜歡他的坦誠。
這就又要扯到任務了。
為什麼任務不許俞簡出麵，要讓他們自己尋找？
任務機製是這麼回答的。
【美好的路就擺在他們麵前，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打算走另一條不歸路，那就讓他們去吧。強迫他們也隻會得到一個不情不願的居民，說不定還要埋怨，抱怨監獄的出現，讓他們得不到更好的待遇。】
【人類社會不需要這種人，隻會給建設城市帶來阻礙。】
俞簡覺得這句話沒什麼問題，但他還是跟上楊東，看看他會怎麼做。
走之前，楊東還囑咐大廣等異能者，把基地裡的幸存者喊醒，做好遷移準備。
大半夜被吵醒，異能者們或多或少都帶著不滿，他們打著哈欠聽楊東勸說，還看他和無人機表演二人轉，眼底隻有不耐煩。
有幾個異能者信了，決定不去，而其他人打算一條路走到底。
“……行吧，那可以等我們安頓好普通人再召喚嗎？”楊東無奈，“你們說的也有道理，對麵也有可能是好基地，可保險起見……”
“基地長，你不相信西南基地，就偏偏這麼相信無人機？”某異能者挑釁。
“西南基地好歹派人類使者來了，還帶了水果。可這個基地呢？隻派出無人機溝通，誰知道對麵是人是鬼？”
“對麵派無人機兩次找到我們，還能毫無聲響的潛入室內，如果要乾掉我們，早就趁著我們睡覺偷襲了，我沒感覺到他們的惡意。”大廣現身門邊，替楊東說話。
“那西南基地不也是？”
“是啊，你們要相信是你們的事，不要攔著我們。”
溝通半天，異能者們商量好，在明天早上九點召喚清掃隊。
在此之前，隨便楊東等人怎麼行動。
就這樣，深夜的遠東基地展開一場特彆行動。
穿著不算厚實的衣物，一千餘人背井離鄉，拋棄生活數月的基地，按照無人機和白紙地圖的方向，尋求能讓他們生活的一線生機。
同時，俞簡的任務目標，也從（0/5）變成（1/5）。
遠東基地後麵就是大山，可離信號塔依舊很遠。
好消息是，進入大山之後不容易被發現，氣味容易被遮蓋。
壞消息是，叢林危機四伏，他們不一定能活著離開。
隨行的異能者數量稀少，前中後各五六個，幸存者們危機感十足。
奇怪的事發生了。
走了幾個小時，隊伍沒有遇到一隻喪屍，叢林裡的變異植物們都不知所蹤，路像是被人清理過（其實就是），隨便一看就能找到方向。
他們肯定不知道，這場賭上性命的賭博，其實有一位不會輸的神實時隨行，幫他們掃清全部障礙。
跋山涉水，走了一晚上，天蒙蒙亮時，他們總算到了那座指定的大山。
嶄新的未來就要展開！
目標越來越近，楊東的心小鹿亂撞。
對麵是個怎麼樣的基地呢？是還保持著些許科技發展，靠器械戰鬥的基地？還是某個藏在深山當中的科學實驗室？
今天！就要揭曉！
楊東笑容一僵。
在目標即將重合時，通過層層疊疊的樹林，他們聽到喪屍的吼叫。
……
不是一隻，而是一大群！
草！怎麼回事！這裡不是彙合地點嗎！怎麼會有喪屍！難道說這是個陷阱？！
“不對。”大廣道，“仔細聽。”
喪屍的叫聲中…好像還帶著……背景音樂？
等一下，背景音樂？！
什麼樣的喪屍才會自帶BGM啊！現在的喪屍進化這麼高級了！
異能者們作為前鋒探路，後麵的幸存者等了好久，沒等來異能者，也沒等來喪屍，大家壯著膽子往前。
撥開樹叢，他們看到大腦放空的大廣小柔，以及基地長。
還有浮在空中的大屏幕。
嗯，屏幕裡放著什麼大片，異能者和機器人大戰。
全新的雨棚裡，幾個人坐在搖搖椅看的起勁。
饒是俞簡，都不免停頓片刻。
他們這是……看了一個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