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作為四人裡最活潑主動的那個，席席艱難發問：“那啥……聽我們解釋——”
汪秦好心道：“沒事的，我讓猴子們關閉大屏幕了。”
四人皆鬆了口氣。
“外麵真的有幸存者嗎？”席席問。
“有啊，還有好多呢，保守估計百八十個。”曹紀雲輕快。
這下，席席當場表演一個臉塗白漆。
“真的……有啊。”他跌坐在地上，在歡欣雀躍的猴群當中，全身灰暗。
“完了完了，我的形象……”
明唯彈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說道：“怕什麼，也才百來個人，這都末日了，誰還會記得你這個小小的練習生？”
“可是……”
席席捂著臉，找不到話反駁，但他就是心裡過不去。
“再說了，你看你的寧淩哥，不也很淡定嗎？”明唯指指寧淩。
寧淩一僵。
他這根本不是淡定，而是受到驚嚇之後，自動出現的大腦宕機。
呆滯。
想到自己剛才在屏幕前發表的宣言，而且還至少被幾十個人聽到……
寧淩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那都不重要了。因為現在練習生……”
中二宣言又一次被播放，四個練習生循聲看去。
謝雨慌慌張張的喊小蝴蝶躲起來可惜晚了一步。
汪秦：“謝雨姐，你在乾什麼？”
“沒有啊，我隻是覺得今天太陽真好。”
衛玄揚：“現在是晚上。”
謝雨：“……”
“其實，這個……嗨？”無法解釋，她朝四人打招呼，“你們好，我小姐妹是寧淩同誌的粉絲，可以請寧淩同誌簽個名嗎？”
同誌……？
這是什麼年代的稱呼。
寧淩向前一步。
“你好，請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什麼時候？是問現在幾點？”謝雨看看手表，“晚上兩點。”
寧淩搖頭：“我是想問問，現在是末日後多少天？”
既然對麵都沒笑，他們也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衛玄揚從觀眾席下來，站到舞台前。
他對幾位後輩道：“三月底。”
——過去這麼久了？
席席沉浸在自己社死的真相中，其他三人抓緊時間提問。
“請問你們是和猴子一起的嗎？”
“是啊，我們可是老鐵哥們了。”
“外麵的城市怎麼樣了？喪屍都被趕走了？”
“沒有啊，海鳥館外麵都是喪屍，你們出去看就知道了。我們說的幸存者，就是在附近大樓裡還沒有被救出來的人。”
“……”
一問一答，曹紀雲特彆熱心的給四位練習生講解當下情況。
很明顯，他們就是台下四人的社死替身，練習生的出現，打破原先僵局，讓懷疑人生的眾人得到心靈上的釋放。
彆說他們了，外頭觀望大屏幕的幸存者也呆若木雞。
“……靠。”追星少女爆粗口，“剛才那是寧淩、席席、宇心和明唯？臥槽，讓我緩緩。”
半晌，她緩和完了，爆發笑聲。
“哈哈哈……剛才席席說了什麼玩意兒啊，還有寧淩，真的以為外麵沒有人嗎？”
她的同伴：“我有被那個台詞帥到誒，是不是沒救了？”
“不不不，比起因為沙雕圖入坑，我更願意你因為這個提起興趣。”說著，追星少女雙手合十，“感謝末日，讓我看到這群大男孩這麼可愛的一麵，至少我現在不太難過了。”
她們有多久沒笑過了呢？自那一天起，開心這種情感，徹底從她們的內心消失。
突然亮起大大屏幕，突然出現的熟悉的人，讓幸存者們的心臟再次活躍。
沒有嚴肅的講話，有的隻有一群憨憨跟著猴子到處亂躥，展現早期嘴巴馴服人類的珍貴記錄。
這時，她們意識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沙雕不可怕，大佬不可怕，可怕的是沙雕和大佬的結合體，這才通殺男女老少飛禽走獸一切活著的生物！
沙雕大佬就是世界的寶藏好嗎！
“我總覺得他們是故意的。”青鬆道。
許玉柏：？
“你看啊，大佬們知道屏幕直播外有人後，就切斷了公屏聯係。就算後來被打開，也隻有猴子們在亂跳。四個練習生衝到舞台的那段時間，他們有多種途徑阻止，但卻都沒有實踐，這說明了什麼？”
“覆蓋社死場景是不可能的。”許玉柏道，“他們太耀眼了，沒有人會忘記。”
是太耀眼了。
不光是深夜亮起的燈光，還是屏幕上毫無負擔一臉輕鬆的幾人。
如果非要排名，這幅場景榮登眾人內心的末日排行榜TOP1，甚至可以畫入遊戲做場景插畫。
此時此刻，他們更加期待大佬走出海鳥館，來個近距離接觸。
然而他們的期待，對於不想回憶往昔的幾人來講，卻是劑量夠足的毒藥。
汪秦和席席一樣，沉浸在社死回憶中，沒有參與解說計劃。
曹紀雲天生話多，對四個男孩有問必答，謝雨和衛玄揚時不時補充一些內容。
沒過多久，從宿舍區出來的寧淩等人，便把目前的情況摸清。
“也就是說，大家是被獄長……也就是你們的首領帶過來的。原因是這些猴子想表演？”席席總結一番。
見眾人點頭，他一言難儘。
“因為這些猴子要玩，所以帶著它們來市中心？”
真的會有人這麼乾嗎？！
“更正一下，這些不是普通的猴子，而是我們新L市未來的長期合作對象，是這個城市的共同居民！”曹紀雲大聲。
幾隻猴子跳過來，勾著肩膀在他臉上猛親。
幾位剛見到世麵的練習生消化信息，謝雨鬼鬼祟祟的躲到一邊，喊小蝴蝶打起電話。
對麵的馬佳藝睡的迷糊，發現謝雨來電，直接嚎起：“謝！雨！你知道現在幾點嗎？你是想讓我猝死嗎！有什麼事情這麼緊急，趕著半夜打過來！”
謝雨：“我們找到你愛豆了。”
“哎呀，原來是這樣，對不起哦小雨，是我剛才太暴躁了，你不要介意呢。”馬佳藝當即來了個溫柔小意，“小雨啊，那現在我的愛豆在哪裡呢？他死了嗎？”
“沒死，還活著，我讓小蝴蝶往後拍一下，你彆出聲啊。”
小蝴蝶飛到謝雨的頸邊，藏了一半身體，隻冒出腦袋收集畫麵。
馬佳藝那邊，周詩霖也穿著睡衣趕來。
“佳藝，怎麼了？”她是被吵醒的。
“沒什麼寶，你先睡覺吧。小雨說找到寧寶了，我就想看看現在他過得如何。”馬佳藝回。
謝雨：“詩霖，你搬回M市了？你們怎麼還住在一起？”
馬佳藝摟著周詩霖，還挺得意：“誰讓你不在家呢？當然是我們兩個快活了，再漂亮的花姑娘又如何，現在還不是跟我同床共枕？”
她抬著周詩霖的下巴。
謝雨見怪不怪，但她還是多添一句：“佳藝，你最好收斂一點，不然小心社死。”
“你放心吧，不會的……”馬佳藝不是很在乎。
周詩霖困了，打著哈欠離開，開著大燈的房間裡，馬佳藝炯炯有神。
她朝謝雨身後看去。
在數十隻竄跳的猴子當中，她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愛豆哥哥。
然後……尖叫。
“不！！！”
這股叫聲穿透公演廳的音樂，導播室的猴子捂緊耳朵，趕忙把音樂調小。
這下，馬佳藝的魔音越發灌耳。
小蝴蝶非常心有靈犀，在她喊叫的時候，飛到舞台前，將幾位練習生拍的更加清晰。
而在廳內的所有人，透過鱗粉之鏡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她一張大臉貼著屏幕，上演貞子奪魂。
“不！寧淩寶！難道說之前節目上都是濾鏡嗎！你怎麼瘦的跟猴子一樣！不不不，猴子都要胖一點！嗚嗚嗚，不僅瘦，而且皮膚顏色都不正常了，還有黑眼圈，太影響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