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笑道:“不過是讓太醫過來瞧瞧罷了,本宮這麼做又不是為了你,為的是你腹中的孩子,莫不是你心虛了,不敢讓太醫來瞧吧?”
衛子夫瞪著陳嘉,並不答話,平陽公主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起身說道:“子夫,皇後也是一片好心,她知你懷孕辛苦,特地做了些冰鎮的瓜果給你消暑,你可不能辜負了皇後的這番心意。”
衛子夫感覺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如果隻有皇後,她興許還能應對,可在兩位太後麵前,她的確心虛,無奈之下,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平陽公主:“公主,妾沒病。”
平陽公主本就覺得陳嘉今日不太對勁,好的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又見衛子夫不斷給她使眼色,雖不大懂她們玩什麼把戲,卻也不得不多了一個心眼,對陳嘉道:“皇後,衛姬既說沒病,想來應該是沒什麼大礙的,不如就算了,嘗嘗瓜果吧。”
陳嘉道:“皇姐身居宮外,對宮裡的事知道的怕是不多,近日來,本宮聽到一些流言,說衛姬懷孕是假的,本宮以為那些不過是謠傳,便想請太醫過來瞧瞧,替衛姬辟個謠,沒想到衛姬如此地不配合,這樣一來,本宮倒是不得不多想了,那些謠言恐怕不是平白無故傳出來的罷!”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紛紛舉目望向衛子夫,竇太後吩咐人去傳太醫,王太後示意宮人去叫義妁,衛子夫有口難辯,心知今日是要大難臨頭了。
雖未確診,但皇後的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再看衛子夫麵色蒼白,一言不發,平陽公主知道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她知道她膽子大,卻沒想到她連欺君的事也敢做,趕緊使眼色讓人去給劉徹通風報信。
片刻以後,兩位侍醫紛至遝來,立在衛子夫兩側,這模樣好似要把她架上斷頭台一樣,衛子夫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做了一個深呼吸後起身說道:“不必驗了,妾確實沒有懷孕。”
殿內突然沉寂下來,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衛子夫,義妁悄身上前捉住了衛子夫的手腕,探了她的脈搏後,點頭確認了這個答案。
竇太後閉上雙目,握緊手裡的水杯不說話。
王太後憤而拍案,起身怒道:“好你個衛子夫,膽大包天,竟然連太皇太後和哀家也敢誆騙!”
“妾不敢!”衛子夫走到堂前跪了下來:“那日是皇後要殺妾,妾不得已出此下策自保,並非有意欺瞞兩位太後,請太後明鑒!”
總算是抓到衛子夫的把柄了,陳嘉心下說不出得意,麵上卻故作委屈,拉著竇太後的衣袖撒嬌:“祖母您聽聽,她自己做錯了事,還要怪到阿嬌頭上,您可要替阿嬌做主啊。”
許久,竇太後睜開眼,輕輕放下耳杯,說道:“此事就交由皇太後處置吧!”語氣平淡,又對陳嘉道:“你陪哀家去後殿休息!”陳嘉自是不肯放過這出好戲,不願離開,卻被太皇太後強拉著入了內寢。
王太後本就不待見衛子夫,是劉徹力保和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兒上才勉為其難地留她一命,沒想到孩子居然是假的,想到自己被她玩弄於股掌,兒子也被她的美色所迷,連江山社稷也不要了,更是氣得一個字都不想多說,當即命人將她拖去殿外,賜了鴆酒。
平陽公主勸道:“母後,再怎麼說衛姬也是徹兒的人,母後就這樣處置了是不是不太妥,萬一徹兒要怪罪下來……”
“我是他娘,難不成他還想殺了我為這個妖精抵命不成!”王太後心中有氣,又指著女兒的鼻子罵:“我讓你找兩個能生養得給徹兒開枝散葉,你看看你這找的是個什麼東西?你還有臉幫她說話!”
當眾被罵,平陽公主的麵上也有些掛不住,她一向覺得自己眼光不錯,可碰上衛家人就不靈了,一遍一遍地看走眼,先前是衛少兒,現在又是衛子夫,一個比一個能折騰,眼下看著衛子夫一副爛泥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