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她甜甜地喚了一聲,“你也可以喚我名字的,我叫念念。”
我不出門,寤寐北窗。念比海康,神馳往從。①
頓了頓又補充道:“念念不忘的念。”
他未曾留心揣摩對方話中深意,隻問:“你姓什麼?”
“我離家出走,不敢辱了門楣……如今吃百家飯,便隨百家姓吧。”她俏皮地眨眨眼。
厲雲征疑心又開始作祟,不冷不熱道:“還是藏著秘密。”
她此次並未與其針鋒相對,大方回應:“大哥哥就沒秘密嗎?”
縱使眼下關係稍作和緩,他們委實沒到坦然相對的地步,厲雲征不再多問。
念念噙著笑回到薛神醫身邊,又幫著他裝了采好的藥材,這一趟雖未摘到什麼果實,但非全無收獲。
看著滿滿兩筐藥材,她忽生好奇:“那厲雲征像什麼藥材?”
薛神醫思忖片刻,道:“他不是藥材,是胡楊。”
胡楊,沙漠守護神。
***
回到軍營後,厲雲征先隨薛神醫回醫帳。
掏出從念念那兒得來的弓衣銀鐲,他按照認知試著按動蛇身七寸處,果然機關觸動,射出一枚銀針,斜斜紮在桌麵上。
銀針本就有驗毒作用,這一根色澤光亮,顯然是無毒的。以防萬一,薛神醫取了鑷子夾起來驗證,結果無二。
“勞先生再看看這個。”
薛神醫接過銀鐲,反複查看鐲身,又以細絲蘸取試毒水深入鐲身,取出再看,同樣無異樣。
“將軍懷疑這與此前致使你中毒的是同一暗器?”
“嗯。確實是胡人的工藝不假,估摸被人改造過。”雖如此設想,厲雲征依舊百思不得其解,“可誰人能有此等本事呢?”
或者說,念念竟有此等本事,讓人專送了一副改造過的玉鐲給她。
薛神醫:“我晟熙國能工巧匠輩出,是仿製的贗品也未可知。”
厲雲征還在盤摸銀鐲,一切都太巧了,他總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見他存疑不定,薛神醫端行一禮,道:“將軍若是疑心念念姑娘為與胡人有關聯,老夫願替她做個擔保,請將軍切莫再為此勞神了。”
厲雲征不解:“先生與她不過幾麵之緣,如何信任至斯?”
薛神醫忖度著開口:“不瞞將軍,老夫與她祖父是舊友,他那人最是剛正不阿,斷不能容後輩有狂悖之舉。”
“她祖父何人?”
“同老夫一樣的雲遊閒人,學富五車,卻隻以教書為樂。”
有薛神醫做保,密探之事暫且按下不提,林道上的巡防倒是要加緊些。今日遭遇給厲雲征提了醒,即便他想早日開戰,也絕不是拿百姓性命做代價。
遂辭彆薛神醫,傳石風到主帳議事。
“你受傷了?”石風一進來就瞧見厲雲征右臂紮著布條,眼睛銅鈴似的瞪得老大。
“皮外傷。”
“他娘的,誰敢傷了你,看我將他大卸八塊!”石風素日雖貧,真遇事確實能為他家將軍豁出命去。
厲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