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行指腹輕輕按上鼻頭,疼得扯了扯嘴角,“被兔子撞的。”
厲雲征稍一愣便反應過來,擰眉:“你欺負她了?”
“逗一下而已,兄長至於這麼緊張嗎。”厲雲行神態委屈,宛若受欺負還遭大人指責的孩童。
“該!警告過你少逗她,她那一身刺可硬著呢。”雖如此說,語氣裡儘是寵溺,另帶幾分我家孩子真有出息的驕傲。
“兄長莫不是忘了,我偏就喜歡硬茬的,”見自家兄長一顆心都偏到大西北了,厲雲行懶得再裝,狡黠笑道,“她一身刺硬,心倒是軟得很。”
“你做什麼了!”
“就是嚇唬幾句,再告訴她,若想護你就乖乖與我成親。”
“誰讓你擅作主張!”厲雲征蹙眉,手中的書卷被攥得變形,“剩下的話可有告訴她?”
“告訴她還怎麼看好戲。”厲雲行一臉幸災樂禍,話音剛落就被摔來的書卷砸中腦袋。他也不惱,揉著腦袋嬉笑:“兄長砸我便砸了,彆扯著自己的傷。”
***
翌日,厲雲行一早來到太師府,聲稱母親昨日與念念聊得投緣,十分惦記,特來接她過府一敘。
到底是兒女親家,太師再疑惑也不好拒絕。
從出門到上車轎,念念都垂頭不語,厲雲行耐不住寂靜,問了幾聲無人應答後,拿折扇掂著對方下頜,迫她仰頭。
“娘子這是怎麼了?”
一張臉未施粉黛卻泛桃紅,映襯下,失色的雙唇更顯慘白,配合他輕佻的動作,活像是被輕薄蹂躪過的嬌花。
再往上,是一雙腫成核桃的眼睛。
厲雲行心裡“咯噔一下”,收回折扇,語氣極為清淡:“彆忘了今日是來同兄長了斷的。”
念念就頂著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出現在厲雲征麵前,氣得他差點爬起來把厲雲行教訓一頓,對方見情況不妙早閃到隔壁書房之中躲禍了。
厲雲征心疼地伸出手,還未開口,就聽得她說:“我答應與厲雲行成親了。”
那聲音嘶啞又決絕,折磨得厲雲征連想殺人的心都有。
依舊忍著氣哄道:“你彆聽那兔崽子胡說,我——”
念念隻以為他在安慰,未免自己再動搖,索性將話說得更絕情:“我是真心想同他成親的。”
厲雲征苦笑:“你就這麼容易放下我?”
念念失神地搖頭又點頭。
“你屬於戰場,不該為了我受這一身傷……甚至賠上性命。”
厲雲征顧不得疼痛,半撐起來身子扣住她的手腕,崩起的青筋比受刑時更明顯,根根處於迸裂邊緣,他實在怕極了。
怕一鬆手她再次消失不見。
雪白的肌膚滲著桃花色的鮮紅,念念又想到沙漠中未開的山桃,和那夜大氅上留下的血跡,此情此景,果如她在訣彆信中所留,顧念斷腸。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她咬緊下唇,忍著巨大的斷腸之痛,一根一根掰開厲雲征的手指。
厲雲征不明白她怎麼就這麼犟呢?明明那麼舍不得,偏能狠心至此。
偏他狠不下心,無法做到雲行所說的隱瞞她幾年,甚至在怒不可遏的當下,連嘶吼的力氣都提不起,泄氣道:“成親隻是金蟬脫殼之計。”
“什麼?”念念半天反應不過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