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長隨守在門外,攔了念念的再探究竟的步子:“小姐請留步,老爺在會客不便打擾。”
挑在太師千金回門之日拜訪的客人......
念念愈發疑心,靈機一動,擺出小姐的架子,泠聲道:“是祖父喚爹爹去前廳說事,你去通稟一聲便可。”
內相之命,長隨不好推拒,抱拳道:“是。”
“話已帶到,我先回了。”說罷轉身離開,趁長隨入室內的功夫繞到書房偏側牆根下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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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隨傳完話重新退出屋外。
厲雲征掃了眼窗外,按在椅把上手掌緊握,表情卻異常冷靜,道:“令愛是太師特意送到我身邊的?”
鐘離恩堯當然明白他說的身邊是指漠北軍營,笑道:“算不上特意,小女頑皮,老夫順水推舟而已。”
血液在身體裡奔騰不休,往事一幕幕湧來,厲雲征意識到自己一開始就陷在圈套裡。
“那封有胡人密探混入平涼的密信想來也是太師故意泄露的?”
“不錯。”
他臉色鐵青,竭儘全力將自己按在椅子上,壓著滿腔怒火,道:“誘導本將軍誤以為令愛是密探,太師就不怕本將軍一刀將其殺了。”
“小女對將軍用情至深,豈是藏得住的。”
他竟然在拿自己女兒的性命做賭注!
厲雲征感覺脖子被一股力量狠狠掐住,憋得滿臉通紅卻難以言語。
片刻,厲雲征斂去怒氣,笑容裡隻剩下冰冷的嘲諷:“一個女子而已,太師就如此篤定本將軍會為她妥協?”
***
念念撲進床榻,將頭深深埋進枕頭裡,似乎這樣就沒人再找得到她。
迷糊著快要進入夢鄉時,房門開合的聲音將她的神識拉回,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在靠近。
她懶得抬頭看,靜靜等著來人開口。
“你打算把自己悶死謝罪?”
空氣凝結了半晌,從枕頭裡鑽出一聲沉悶的“嗯”。
“起來,看著我。”
暑熱正盛的日子,這聲命令卻驚得念念後背發寒。
她將頭扭到裡麵,皺著鼻子吸一口氣,甕聲甕氣道:“身上乏,起不來。”
“你還委屈上了。”厲雲征無奈地笑笑,不由分說將人拽起來,強迫她麵對自己。
念念扁著嘴,紅紅的眼眶裡淚花忽閃,“我不委屈。”
“不委屈這麼可憐兮兮的。”
任憑念念再努力忍,金豆豆偏不爭氣,直溜溜往外滾,“怕你再也不要我了。”
厲雲征忍住為她拭淚的動作,繼續追問:“就這麼不相信我?”
念念撥浪鼓似的搖著頭,“相信的。”
厲雲征習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難發現小丫頭在外偷聽,他承認自己心存私心,想逼她做抉擇卸掉包袱,可見她這副模樣又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