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月光恰好越過窗台,照在他側臉上,勾勒出清俊的下頜線。
黎禮眼不眨地看著徐晝然。
徐晝然睫簾微動,抬眼看向她,馬上停止了彈奏,他站起來:“累了就回去吧。”
“徐晝然,黎禮提起裙擺跟在他後麵,“你說,我跳得更好還是唐詩?”
“無可奉告。”
“那你更喜歡誰的?”
徐晝然避而不答,反而說:“我記得有人說過,誰跳誰是狗。”
黎禮:“......”
將近晚九點,兩人鎖上教室下樓,大學校園的人行道還很熱鬨。
其中不乏散步的情侶。
黎禮忍不住朝徐晝然挨過去,這樣,兩人更像深夜私會的小情人了。
她正為自己的小聰明暗喜,突然有人在麵前停步:“是你。”
黎禮抬頭,驚訝了瞬,馬上笑著打招呼:“趙老師。”
趙櫟陽冷淡地點點頭,目光落在徐晝然身上:“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徐晝然言簡意賅:“借場地排練節目。”
“校運會要表演?”
“不是,為了迎訪。”
兩人談話自如,仿佛是熟人。
黎禮想問,但插不上話。
而且徐晝然也沒打算深談,寒暄幾句後就抬腳走了。
黎禮一向對老師很有禮貌,即便是家教,臨走前露出甜甜的笑:“趙老師,我走啦,周末見。”
趙櫟陽恍若未聞,轉身叫徐晝然:“她還好吧。”
“誰?”
沉默片刻,趙櫟陽輕聲:“唐詩。”
“不太好,在醫院。”
“她怎麼了?”
“腳不小心崴了。”徐晝然頓了頓,“你有空可以去看看,江口醫院。”
趙櫟陽沉默以對。
他不說話的時候,唇角總是稍向下耷著,顯得心思深重。結合張雪晴的信息,唐詩傳聞中的池大前男朋友,十有八九就是這位趙老師了。
黎禮暗歎,世界也太小了。
“我們已經......”趙櫟陽扶了扶眼鏡,“算了,我會去看她。”
“趁機找她和好吧。”
趙櫟陽眼中閃過一絲詫色:“你知道?”
徐晝然淡然道:“她很好哄,就算錯不在你,道個歉就過去了。”
趙櫟陽心下大安:“我這兩天就去。”
徐晝然嗯了聲,突然輕推了下黎禮:“不和你的趙老師說再見了麼?”
黎禮隻覺得莫名其妙,隻好又乖巧地向趙櫟陽道了次彆。
趙櫟陽難得對她露出笑意:“再見。”
回程的公交車上,兩人覓得連排的座位。徐晝然慣常的少言寡語。
黎禮搜腸刮肚地找話題和他聊,沒激起一點水花。
車窗外樓景倒馳,燈華如練,她聲音越來越小,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半夢半醒間,突然聽到徐晝然出聲:“你認識趙櫟陽?”
黎禮打了個嗬欠:“他是我爸爸新請的數學家教。”
“之前還請過很多?”
“嗯,可惜都被我氣跑了。”
“你也挺有本事。”
“也不能全怪我,他們講課好枯燥,我很努力聽了,跟不進。趙老師也是,年紀輕輕卻總板著臉,上課比馬奮還無聊。”
“那你喜歡怎麼樣的老師?”
“親切的,幽默風趣的。”黎禮歎了口氣,“其實周子楓那樣的就很好,不過他總是很小氣,稍微難點的題目就不肯教了。”
徐晝然涼涼地說:“教了估計你也聽不懂。”
“他數學成績還不如你呢,整天端架子。”黎禮哼了哼,突然眼眸一亮,“不如你來當我家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