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子身體不好,隻能給大兒子。
“娟子說,我要下鄉,她媽就給她重新找對象,和我分了。你們,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楚誌高抬頭看向父母,眼底泛著青黑,顯然沒休息好。
“能有啥辦法?這是硬指標。你弟這身體不能去那樣的地方。唉,苦了你了。爸媽沒本事,對不起你。”楚母錢桂香說了句,看著楚誌高透著心疼。
楚誌高低頭,肩膀微微聳動了下,手裡的菜扔回菜籃裡,起身大步往外走,走的很快,背繃著,看上去氣衝衝。
留下的兩人都歎了口氣。
楚父背著手走到外麵走廊去抽煙。
“哎,東西沒帶!”錢桂香看到桌子上的紙袋,是報名時要帶的戶口本糧食關係本那些,拿起來想追上送過去時,袖子被拉了下。
錢桂香轉頭看到了小兒子。
眼前的青年長著一張精致漂亮的臉,鮮少曬太陽的皮膚細膩白嫩,因為剛病過一場麵色蒼白少血色,唇色都淡到沒有顏色,這絲毫不減他的好看,淡眉圓眼,睫毛纖長,眸子清亮水潤,天然的琥珀色,仿佛流溢著光彩的寶石。
錢桂香即使天天看到小兒子,也不得不在心裡感歎,她小兒子真是好看。
小兒子三歲前,錢桂香都在想,她這是上輩子做了大善人積福了,才生出這麼好看的孩子。
隻是可惜,當年沒照顧好,多病多災,讓錢桂香心身俱疲。
現在她常想,這孩子是來討債的,她什麼時候能還完。
“去做什麼?我來做。”楚末看著錢桂香用手語說。
這一世楚末上了聾啞學校,家裡人也跟著學了點,方便交流。
“身體好點了嗎?”錢桂香也用手語。
“好多了,想出去走走。”
“那好,你哥出去沒拿東西,你不用急,慢慢走,他會回頭來拿。”。
兩人對話了幾句,楚末點點頭,拿了東西往外走。
隻是剛剛入秋,楚末穿了夾棉的外套,還是微微感覺有些冷意。
門外楚父的煙味兒夾雜著濃鬱的桂花香撲麵而來,讓楚末有些不適,剛想轉身回去,錢桂香追了出來,給楚末圍上了一條圍巾。
楚末空蕩蕩的脖頸被一圈柔軟裹住,看著眼前眼神溫柔的中年女人怔愣了幾秒。
“謝謝。”楚末感謝。
錢桂香給楚末圍好圍巾,又戴上口罩,空出雙手:“謝啥?病剛好點,彆感冒了。還有口罩也彆忘了,這幾天桂花開了,你對桂花過敏,可彆湊近了。”
楚末點頭應了。
錢桂香不再多說什麼,朝楚末擺擺手。
楚末轉身繼續順著筒子樓的長走廊往前走。
身體還有些虛,肌肉酸軟,走的慢,周圍就看的更仔細。
幾乎每家門外都放著煤爐子,有的在燒水有的在做飯,煤煙味兒混著各家的飯菜香,形成一股特彆的生活氣息。
楚末每走一步真實感便多了一分。
有人朝楚末說著話,有的還往楚末的手裡塞吃的。
質樸善良的笑容,陌生又熟悉的情景。
記憶裡,附近的鄰裡對楚末都挺照顧的。
“這孩子長得真俊,白淨秀氣,比女娃還好看,可惜了”
“唉,楚家真是倒黴啊,你說讓健健康康的大兒子留下來上班多好啊”
“現在卡的嚴,成分好的一家也都隻能留一個,成分不好的,全都得下鄉去,能有什麼辦法?”
“耳朵聽不見,說不了話,還愛生病,瓷娃娃一樣,能乾啥工作啊?沒單位要,楚家準備養,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