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青臉腫的弘遂用手帕擦臉上的血,他有點腦震蕩,腦瓜子嗡嗡的。
一群穿黑色緊身衣的漢子收了刀進屋,都在笑話他,幾盞燭台放在桌上,照亮了茅草堆上掙紮的女孩兒。
她穿一身丁香色短襖,裙衫覆著彩光輝映的鮫紗,繁複精美的刺繡攀在昂貴布料上,腕戴上好玉鐲,一看便是雲京皇城最金尊玉貴的世家小姐。
“這小丫頭應當能賣不少銀子。”有人不由眼饞。
光她那通身行頭,便能供他們這群人吃上一年的飽飯,換上一批最鋒利的刀劍。
何況蜜罐子裡泡大的貴家小姐,一看就沒受過半分委屈,細皮嫩肉,長得也算水靈,反正是狗太子的女人,若發賣了,又是一筆經費不是?
弘遂放下擦臉的手,嗬斥:“大點聲,讓那位聽見,有你的好果子吃。”
瞬間沒人吱聲了。
顧西瑗顯然聽懂了這話,坐在茅草堆上奮力踢了踢被麻繩鬆鬆綁住的腳踝,怒目相視。
太他媽倒黴了。
為了迎合太子的喜好,她今日把最華麗昂貴的家當全穿身上了,誰能料到在皇家禦苑還能遇到刺客?好歹是一國儲君,該死的殷明荊居然扔下她自己逃了,還被擄到這鳥不拉屎的荒山上。
“你瞪我做什麼?”弘遂沒好氣,忍不住嘟囔,“東宮果真沒一個善茬,太子已經夠變態的了,就連他的太子妃也這般凶悍!”
周圍便又起了些笑聲。
顧西瑗雙眸鋥亮:“直說吧,你們抓我想做什麼?要殺要剮,先讓你們領頭的過來見我。”
她想起昏迷前那個戴銀灰色麵具的黑衣少年,麵對太子人狠話不多,瞧著像是這夥人的頭頭。
他明明可以一劍將她和殷明荊捅個對穿,卻在關鍵時刻放過了她,想來有幾分良心。
弘遂頓了下,一本正經:“我們主上忙著呢,憑你還沒資格見他。”
拜托,那位要是敢自己來,還派他來做什麼?
平白挨這頓打,他真是後悔接了這燙手山芋。
“哦?”顧西瑗諷道,“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當縮頭烏龜?”
此話一出,茅屋裡群情憤慨。
弘遂眯了眯眼,走上前來,彎腰盯住這位唇舌鋒利的將軍府大小姐,故作凶惡道:
“廢話不多說了,放你走可以。但你不能回雲京,也不能再回將軍府了。”
“至於今後去哪兒,你自己考慮,我們會護送你安全抵達,也會給你一筆銀子安置。”
顧西瑗愣了下。
弘遂見她似被唬住,才覺找回場子,循循善誘:“若是答應,我即刻給你鬆綁。”
她想了想,乖乖點頭。
弘遂鬆了一口氣,滿意地蹲下身,伸手去解大小姐身上的繩索。
就見顧西瑗清亮的眼底戾氣一現,突然埋頭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背,同時腰部發力、像一隻蹬鷹的兔子高高抬起雙膝,狠狠踹向他底盤!
弘遂:……臥槽?
“啊啊啊——”
慘叫聲這回貫穿了雲霄,茅屋裡的漢子們驚詫地看著弘遂這高高大大一男子,在個小姑娘手裡二次吃癟,頓時又爆出大笑。
顧西瑗下口之狠,死咬不放,濃鬱的血腥味已經溢滿唇齒,她滿眼戾氣,儼然是搏命的架勢。
弘遂被她咬住不放,他頭上血還沒擦乾淨,被咬住的手背已經鮮血淋漓,下身挨了一擊人都快廢了,眼淚汪汪哀嚎連連。
黑衣刺客們目睹他的慘狀,趕緊圍上來,放了幾句狠話試圖讓這大小姐鬆嘴,沒起到作用,對方反而咬得更緊了。
“彆彆…